华继春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程念川，看着他露出的笑意，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看到众人散尽华继春才站了起来，她看了一会儿手心里两道深深的指甲印，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闲庭信步地往陆沁澄的办公室走去。

陆沁澄还在办公室看着深海的策划书，就看见华继春走了进来。

华继春抬手完了挽头发，带着笑对陆沁澄说：“陆姐？在看策划书呢？”

“嗯，”陆沁澄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你可好久没来我这了，怎么了？”

华继春没有坐，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陆沁澄手边，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知道程念川是要分到谁的手底下啊？”

陆沁澄没想到她专门过来是为了程念川，内心觉得有点奇怪，“他啊？我应该会带他，怎么了？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想法倒是没有，”华继春看陆沁澄没有动那杯水，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就是想和陆姐你抢个人。”

最后这句话她带着点俏皮，让陆沁澄微微一愣想起了华继春以前的样子。

陆沁澄不由得柔和了眼神，温柔的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还想让他去你手里？”

华继春用手摸着自己手心的印子，说：“我到不是不喜欢他，当时还不是害怕程念川的设计能力？陆姐你知道的，我这两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没准注入一些新的东西就好了呢？”

“诶，”陆沁澄带着遗憾地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答应过一个老朋友，要稍微关照一下他。”

华继春笑的温柔，说：“你还信不过我吗？把他放在我手底下，不也等于你在关照他吗？”

陆沁澄没有说话，如果是最初的华继春，她确实是放心的。

华继春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那时候的华继春有灵气、有天赋、也愿意努力，提起设计来的时候眼里的光让她都忍不住动容。自己那时候比较忙，设计部的小辈找不到自己，就缠着华继春问东问西，她也没有任何的不乐意，谁来她都认认真真的指导，遇到自己不熟的问题，回去查书也要告诉人家。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沁澄就发现华继春有了一点不一样，这让她有些迟疑，要不要让程念川去她手底下。

华继春看陆沁澄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轻轻一垂，掩去了眼底的晦暗。

她站起来走到陆沁澄的身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肩膀，说：“陆姐，你就放心吧。你可是总负责人，难道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陆沁澄回过神来，转头看华继春对自己依旧像以前那样，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于是笑着说：“说什么呢你，这么长时间了嘴里还这么不着调。”

华继春也笑着说：“我不是一直这样吗？那程念川的事？”

陆沁澄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你了，你真是抢人都抢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能不给你？”

华继春看她终于松了口，终于笑的真心实意了些许.

——

澄鱼公司的入职办的很快，以至于直到下班程念川的内心还有一些不真实感，仿佛拼命画稿子的那两天像做梦一样。

程念川站在车牌旁，看着脚下来来去去、井然有序的蚂蚁突然产生一阵恍惚。

在几天前的这个时间，虽然店铺没有关门，但自己已经知道不会有人来了，他也像现在这样百无聊赖的看着忙碌不停的蚂蚁来来去去。

即使到了傍晚，这个城市夏天的风也带着一股热气，种族的天性让他怎么样都对夏天喜欢不起来，但现在程念川却觉得平时让人烦躁的热气，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程念川注意到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缓缓驶来，在心里默默羡慕了一番，自己不求迈巴赫，能买上车就很快乐了。

陆深已经开着车在公司周围晃了两圈了，在他犹豫要不要晃第三圈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小人鱼。

程念川没想到车就这样停在了自己面前，他以为迈巴赫是要接人就往旁边挪了挪，害怕挡住迈巴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