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歇一会儿吧。”老太监扶着大病初愈的皇帝慢慢地来回走着。皇帝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但面色已稍稍恢复了光泽。醒后吃了些补膳、药膳，有了些精神，便要起床走走。

“皇上，太子来了。”

太子一进来，看到皇帝已能下床，当下一喜，又慌忙架住了他，把人扶回了床上。“父皇，身体要紧，朝堂之事有我和叔父，不必太过担心。”

老皇帝欣慰一笑，“你母后那边怎么样了。”

皇帝这病来的凶猛，着实把宫内众人吓了一跳。姜太医这头忙完了皇上，又被皇后派人来唤了去，说是皇后受了惊吓，身体不适，想让姜太医瞧瞧。

“母后身体无碍。”

太子接过老太监端来的药，老皇帝临到嘴边，摇了摇头。“她没有为难姜太医吧。”

“母后只是不清楚来龙去脉，想问清楚些，又叮嘱了几句，就让姜太医回去了。”

老皇帝：“你母后我还不清楚吗，此事怪不得姜太医。朕年纪大了，这身体也该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皇帝语气里甚是平静，听得太子微微心慌，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帝看向他的眸中竟似有不舍，“炎儿啊，这江山交给你，朕放心，只是........”

“父皇......”

“罢了。”炎儿比他心细，有些事，他未必就不知。

“父皇？”

“明渊......他如何了？”

太子不知道刚才皇帝想说什么，见他转了话头，问到明渊，看了一旁站着的老太监一眼。那老太监冷不丁被太子一记狠戾眼神扫过，身子躬地更厉害了。是了，太子嘱咐过，皇帝重病时二皇子单独进去医治一事不要对外漏出口风，众人虽是不解，也不敢有违。皇帝当时昏迷不醒，此时突然问到二皇子，太子自然怀疑是贴身的老太监说漏了嘴。

“怎么也不见他来看看朕呢，又跑哪里胡闹去了？”老皇帝故作严肃，太子松了一口气，回道，“父皇，你昏迷那阵，明渊守了你好些时候，你也知道他身体底子不好，父皇已无大碍后，我就劝他回去休息了。父皇若是想见明渊，我去叫他来。”

“算了。”老皇帝摆摆手，老太监退了出去。

“炎儿，我问你，圣医他们现下何处，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子莫若父，太子表情一动皇帝就知道了。叹道，“炎儿，其中原因朕也不愿再追究，你是太子，不该如此莽撞。听朕的，把人放了，好好赔个罪，往后别再犯糊涂。”

“儿臣知道了。”

老皇帝又问了些其他，渐渐地困意就上来了。太子安抚皇帝睡下，唤来老太监继续守着。

太子出来后，立了片刻，没有回寝宫，也没有去放人，转头去了二皇子的方向。

“太子怎么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老远看到来人是太子，很是慌张。他是万万不敢拦太子的，可是，“太子，留步。”

太子面色不虞，侍卫慌忙跪了下来，“太子恕罪，二殿下有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任何人里包括我？”

“这.......”侍卫左右为难，谁也不敢得罪。

“他这样......几天了？”

侍卫支支吾吾，“自那日从皇上寝宫回来后就.......”言未毕，太子便推门进去，那侍卫要跟进来，被太子一声“滚出去”又骂了出去。

屋内暗淡无光，密不透风，静无声息。太子快速走了几步，若不是看到床边那人扫落在地上的衣角，他都要怀疑这屋里是不是没有人了。

明渊一向警觉，换做平时，他早该笑嘻嘻地一边说着无赖话一边拥上来了。私下里，他总是那样的，那样的......不规不矩。

“明渊？”太子试探着，慢慢靠近床沿。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苍白更甚从前。十涧蜷缩成一小团，被子虚虚地盖在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太子的到来。他双目紧闭，面无波澜，仿佛只是睡了过去。

太子轻轻抬起十涧搭在床边的一只胳膊，触感冰冷。他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