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碳重新回到招待所的时候, 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天空中，有月亮，却看不见一颗星星。
返回的路上, 他没有遇到任何人。
深色衬衫依然披在肩膀上, 两个耷拉下去的袖子, 跟随他的脚步，轻微摆动着。
走廊里的风很凉。
牧碳偏头看向309的门。
权昕房门上，那个他离开时挂上的小型金色防护罩还在。
他将防护罩取消, 放下了心底潜在的一丝担忧。
随即, 他转过身，用钥匙打开了307的房门。
而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牧碳单手轻轻施力，不动声色地将房门推开。
尽管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灯也没有开, 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气息。
对于危险的直觉告诉他——
屋里有人。
……
他反手拽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重新被关上。
“哒……哒哒。”
此刻的屋内, 除了他走路时发出的细微脚步声, 再没有任何声音。
牧碳手心凝聚出三道白色的风刃。
这是风刃化形之后的样子, 细细长长的, 如同发着光的锋利刀片。
三道风刃在手心中漂浮旋转, 随时准备发动。
……
在走到沙发边缘的时候, 牧碳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手中的风刃也全部消失。
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危险和紧张的气氛也只是短暂的错觉一样。
牧碳低头。
他看见沙发一角，抱着个小抱枕、侧头缩在沙发扶手之中的权昕。
头发微微散开。
眼睛紧闭着。
或许是因为有点冷，整个身子都蜷成了一团。
“察觉到我离开了吗……”
牧碳很快就想明白了权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视线扫过权昕的手指，此时，权昕的手中, 还捏着几张卡牌和两根细长的铁丝。
“办法倒是不少。”
“卡牌模拟了防护屏障，又开锁进了房间，结果等着等着睡着了？”
他想到这里，打开了自己的终端，发现上面停留着几条尚且没有查看的消息。
【你去哪里了？】
【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怎么也没叫我一下……】
刚刚和章幻对峙了很久，他没有来得及注意终端。
直到现在才看见。
三条消息，分别是凌晨一点、一点半和两点左右的时候发过来的。
……
牧碳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叫醒权昕。
他俯下身，将女孩手中的卡牌和铁丝拿下来，放到一边的桌面上。
接着，他伸手将权昕抱起来，送到床上去睡。
权昕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原本抱着的抱枕从手中脱落，睡梦中的女孩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下意识伸手去抓。
“嗯……”
却没有抓到已经掉落在地面的抱枕。
而是抓住了牧碳衬衫的袖子。
牧碳感到肩头被牵扯了一下，原本披在身上的衬衫被拽了下来。
他被带动着，伸手在床沿撑了一下，抬头时，正好看见女孩的发梢和紧闭的双眼。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
权昕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只是潜意识里想抓住点东西。
抱枕没有了。
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将衬衫团成了个球，塞在怀里继续抱着。
“……”
窗帘的缝隙之中，一道月光落在权昕抓着衬衫的手上。
牧碳放轻呼吸，压下眼底的情绪，伸手拉了被子给权昕盖好。
做完这些以后，他直起身子，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
“时间，剩的不多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曾经选择的那条世界线。
他曾经当选过很多次神祇位，所以看到的世界线，也比权昕要明晰很多。
他之前没有对权昕说实话。
并非是将多个影响因子叠加起来，才能观测到最终的真相。
而是，单个影响因子的能量越强，看到的东西越清晰。
权昕自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