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的一瞬直觉。

没等到人，还让褚风吟陪着他等了这么久，怪难为情的。

贺昭不再等了，抖了抖裤腿上的雪，对褚风吟道：“风哥，我们上去吧。”

褚风吟没多说什么，温温柔柔地答应道：“好。”

走到大厅门口，褚风吟帮他把帽子摘了下来，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拍掉了他肩上的积雪，关心道：“小心感冒。回去了马上洗个澡，我帮你把东西热一下，吃点甜的暖暖胃。”

褚风吟总是这样把他当小孩儿。

今天太难捱了，贺昭很感念褚风吟给的这点温暖，笑着应道：“知道了。谢谢风哥。”

从侧面看过去，两个人的剪影显得温馨又亲昵，贺昭抱着花的那只手上还戴着一只手套，毛线织的，看起来和他平时冷冰冰的气质不太相称。

贺昭刚打开房间的灯，准备洗澡，就接到了瞿时锋的电话。

他兴致不高，但想想难得能通个电话，而且今天怎么说也怪不到瞿时锋头上，全怨自己蠢，便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小桃儿，情人节快乐。”瞿时锋好像在外面，听筒里还传来一阵阵的风声。

贺昭冷淡道：“15号了，情人节过了。”

“对不起呀，我今天太忙了。”瞿时锋的声音几乎都要被风吹散了，听起来很轻。

天下所有有情人都最烦“忙”这个批发来的借口。

贺昭懒得再问他忙些什么，大概也就是被方媛缠住了吧，问出来了也撒不了气。

他经常不说话，瞿时锋可能都习惯了，转头问起一个转移话题的万能问题：“在干吗？”

“准备洗澡，在脱裤子。”贺昭没好气道。

“现在才洗吗，有点反常。”瞿时锋开了个玩笑，声音好像有点抖，“你不会背着我要偷人吧？”

“我偷人还用背着你？”

贺昭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置物架上，真的开始洗澡。

他一面听瞿时锋鬼扯，一面搓泡泡，偶尔应几句。

等洗好擦身子的时候，瞿时锋突然问他：“小桃儿，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

贺昭有点迟疑。

他知道瞿时锋一直很介意他以前对褚风吟的感情。

现在时间很晚了，情人节才刚过，如果他说褚风吟在他家，瞿时锋会不会多想？

他总不能解释说他今天傻逼似的在楼下等了瞿时锋八个小时，结果等到了来串门的褚风吟，太晚了所以叫上来一块儿住吧。

可是伴侣之间，是不是不应该有所隐瞒啊？

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便先含糊了一句：“怎么会这么问？”

瞿时锋停顿了好久，才笑道：“一个人的话，就可以不用穿睡衣，直接跟我视频聊天了。”

贺昭被他的没皮没脸转移了注意力，嘴上刺了他几句，心里很婊地想，瞿时锋再提一次，他就答应他。

但瞿时锋没再说这些，几句过后，便说方媛的电话又插进来了，只好挂断。

贺昭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找他，连这难得的一次见面都要一拖再拖。

瞿时锋有时候觉得贺昭很蠢，不过也仅限于恋爱方面吧。

像他以前对褚风吟那样好，偏不表白，那种默默付出就挺蠢的；现在，一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他就连谎都不会撒了。

一切非正面回答往往都是为了避开提问者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这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瞿时锋在那栋公寓楼下站了一夜，抱着一束绣球。

他看着贺昭和褚风吟走进电梯，估算着时间，给贺昭拨了一个电话。

他想，如果贺昭能够诚实地告诉他，他和褚风吟在一起了，那么他一定会放手，不再纠缠。

或者贺昭对他还有一点留恋，愿意骗他，那么他会把他的谎言当作一种挽留，不去拆穿。

又或者，真的是他神经过敏，褚风吟只是顺手送了贺昭一束玫瑰，又正好在这天来拜访，半夜三更的上去只是喝杯茶呢？

去他妈的，要真能这么凑巧，他今天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