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闻正的表情，他显然对此颇有意见。但奇怪的是，他只抱怨了一句，就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态度与在南冥之时可谓大相径庭，湛景对此相当惊异。

就在他忍不住猜测这种转变为何发生的时候，离乐缓步走近了两人。他今天换了一身如火般的石榴红长裙，五弦琵琶背在身后，更衬得身姿曼妙、容色昳丽。“先换个地方再说话。”

大师兄都开了口，两个师弟当然乖巧地照做。七弯八拐之后，一间门脸富丽堂皇的三重楼阁出现在三人眼前。飞檐反宇，雕梁画栋；丝竹声声，曲乐靡靡，看起来便是个饮宴享乐的大好去处。

湛景不怎么喜欢此类氛围，但他怀疑这对他们将要做的事情来说可能是很必要的挡箭牌，便一声不吭地跟着走了进去。

进门后便是大堂，左手一只天青冰裂盘，右手一尊金镶玉白菜，当中悬着一幅精谨细腻、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工笔山水，看起来竟比外头还要更奢靡些。

“一定要弄成这样？”左右打量一圈后，湛景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会不会太张扬了？”

听了这话，闻正一脸不以为然，毕竟蜃龙的居所比眼下的屋子还要富贵无数倍。至于离乐，他已经料到湛景会有这样的问题。“我打听过了，白马寺并不轻易迎接外客。准确来说，一般只有富霜皇室才能受邀进入。那也就意味着，咱们得先博得皇室中人的青睐，才能有机会与他们一同进入白马寺。”

这下湛景明白了。要和皇宫搭上关系，行头太磕碜确实不行……想到这里，他又多看了一眼离乐，心道大师兄大概也是为此才换了条艳色的裙子。“那就是说，咱们得先想办法引起宫中人的注意？”

离乐点头赞同。“我想这应该不难。”说着，他指了指后堂的方向，“舞姬基本已经找齐了。只要你教会她们，之后的事情就能顺水推舟地发展下去。”

“大师兄的意思是，”没等湛景应声，闻正便插嘴进来，“只要你当众一跳，谁也得拜倒在你的裙下。”话语里不能说没有促狭，两只眼睛更是闪闪发光，“所以我能先一饱眼福吗，小师弟？”

……什么叫拜倒在他的裙下啊？这是形容女人的好吗？

湛景简直哭笑不得。“那也就是说，”他没搭理闻正，只继续向离乐求证，“我教会她们，再在富楼沙城里公开演出，应当就能吸引到皇室中人的注意了？”

“没错。”离乐再次颔首，“富霜国以佛教为尊，皇室中人都笃信佛法，必定能看出你舞蹈中的珍贵之处。只要发现观舞确实于修炼有所助益，白马寺也就定然会对咱们网开一面。”

湛景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即便那些佛修一开始有所怀疑，也大可以先派人观察一番。反正他所呈演的舞蹈改自中界经变，对领悟的提升货真价实，完全用不着担心。而后，若想要达到最佳效果，当然不是那些人出来观赏，而是他们进到寺中表演——

不如此做的话，岂非浪费了白马寺中用宝物生生堆出来的灵气？

想到这里，湛景已经差不多完全明白了。“咱们进去之后，便兵分两路。我在场上拖住他们，二位师兄去寻佛钵。”他好奇地看了看离乐和闻正，“你们到时候打算扮成什么？”

“乐师，”离乐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自己背后那把早已失传的绝品琵琶，“粗使奴仆，”又指闻正。

闻正脸色一变，显然对此颇有微词。“说不定我也能跳舞呢……”他这么说的同时，还不死心地给湛景递眼色。

这种小动作离乐轻易发现了，便不轻不重地横了闻正一眼。“咱们要加紧时间。”他不容置疑地道，“再者说了，一人负责吸引注意力，一人负责潜入雀离浮图，自然还要有一人负责望风，好见机行事。”

要负责望风并见机行事的人显然就是闻正。另外，抓紧时间是没错，但离乐特意提出来，便有点“等你学会，黄花菜都凉了”的嫌弃味道。

湛景忍不住憋了个笑。“我觉得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