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媳妇的娘家，叫曼古村，确实离汉子所在的村子不远，也离古镇不算太远。

不过因为地势原因，交通闭塞，除了当地村民，村里很难见到外人。

所以我的到来，加上汉子媳妇一路唱唱咧咧的，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阿妈，这是我朋友，也是个风水先生。”汉子媳妇一脸骄傲地介绍。

一名头上缠着头巾的老妇，有些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不满道：“你坐着月子呢，怎么能瞎折腾？忠尧，你也不管着点她。”

汉子嘿嘿憨笑，也不说话。

汉子媳妇道：“阿妈，咱家之前绣着怪鸟的荷包，您还留着不？我朋友想看看。”

老妇瞪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汉子媳妇刚要回答，我赶忙道：“大学生，民俗采风的，交作业。”

老妇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仨，说了声“等到”，去里屋，拿了只蓝底的手工荷包出来。

荷包上绣的怪鸟，羽毛修长艳丽、小腹微微隆起，和小怜腰间的纹身，果真一模一样。

“阿妈，这是啥子鸟啊？”

汉子媳妇很聪明，见我眼神有异，赶紧帮忙问道。

老妇摇头道：“鬼晓得。这是你阿婆留给你阿爸的。你阿爸走咯，我又认不到。”

我赶紧道：“村里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老妇想了想，叹道：“村西口的地先生年纪大，应该认得到。”

又是地先生？

我脑袋隐隐发胀。

“让忠尧陪他去，你给我老实坐到。”老妇一把拉住想要跟我俩同去的汉子媳妇。

地先生不在家，说是村里出了怪事，几个娃娃吃了山里的野果，神志不清，村医看过了，不像是中毒，他让人给喊着去帮忙了。地先生的儿媳妇接待了我们。

没喝两口茶，地先生让人拥着，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和幽州我见过的地先生不同，眼前的这位，老态龙钟，头上跟印第安人似的，插着几缕明显用染料染过的鲜艳羽毛；脸上也抹了几道；身上还穿着华丽的羽衣，颇有仪式感。

远远看着，像个鸟人。

“这两位是……”见到我俩，地先生有些错愕。

儿媳妇忙道：“大学生，来我们村采风。阿爸，你们坐，我先去造饭。”

地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门见山：“想问么子？”

我指了指屋梁上的怪鸟图案：“这是什么鸟？”

刚才一路过来，这曼古村，果真如汉子媳妇所说，几乎每家每户，屋中都有这种怪鸟图案。

地先生不慌不忙，吸了口旱烟，目光深邃地盯着我：“先说实话，我再同你讲。”

果然有些道行。

我见瞒不住，索性说了实话，把和林云霆来彩南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地先生脸色阴沉，闷头抽完一袋旱烟，这才道：“那种鸟，叫姑获鸟。我们也不是崇拜它；相反，我们是怕它、恨它！把它画在家中，只是讨好它，让它莫要再造孽偷人。”

“姑获鸟？”

地先生点点头：“我家老汉的笔记中有记载，说这种鸟，过去出现过，不过现在看不到了。说是鸟，其实是妖怪，女妖怪。她自家不得生娃娃，喜欢抓别人家的娃娃去养。”

我接过地先生递过来的笔记。笔记中详细记载了姑获鸟的秉性事迹，与地先生说的差不多。

笔记边上，还勾勒出了姑获鸟的大致模样，确实是个人身鸟尾的女妖怪。

清纯、美丽，却又妖冶。

我注意到，女妖怪袒露的上身、小腹的位置，同样微微隆起。

“那是她死时候的样子。”地先生解释道，“她生前难产，刚好有大鸟飞过，她的执念寄托在大鸟身上，就成了姑获鸟。这种女妖怪，穿上羽毛是鸟，脱了羽毛就是个女人。”

我点点头，把笔记还给地先生。

地先生又点上烟袋，闷声道：“你讲的那个二皮匠，听起像是我们村的。但是我们村头，没得年纪跟我差不多、还晓得缝尸的老婆子。我认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