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忌皱起眉来，许久，淡淡地道了一句好。

姜翊率先一步踏出门去。

苏忌望着她的背影，终于开口：“这么多年，喜欢我这件事真是骗饶？”

姜翊转过身来，看向他，无力地笑了笑：“这些年，似乎只有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她感觉有眼泪脱眶而出，滚烫的划过脸颊，“可是这不足够支撑我准备好被抛弃，被欺骗，被辜负。”

苏忌的表情有些困惑。

“比如我不敢追究，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姜翊脸色平静，“我也不敢细想，你今日放弃容迟，来日会不会放弃我。”她定定站在门口，这个满是冤屈鬼魂的祠堂在她看来仿佛就是一座寻常的，用来埋葬与重生的地方，“在今后的每一日，你我都会如此。苏公子，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娶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更多眼泪趁机掉下来，她伸手抹掉那点眼泪，又展开一个笑容：“及早回头，你什么都不会失去。可若真的等到我嫁给你那一日，你再后悔，我会讨厌你的。”

她做了个鬼脸，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笑，也格外心酸：“被我讨厌聊后果，真挺严重的。”

苏忌也深吸了一口气，素无波澜的一张脸上仍是令姜翊害怕的平静：“将军得胜归来之日，我们就成亲。”

姜翊挑起眉，诧异的样子，许久才破涕为笑了：“你当真？”

“千真万确。”苏忌望向她，“从你成为我未婚妻子的那一起，我就已经将你视作我的责任。我这一生，唯有肩上之责不能放弃。”他微微皱起眉。

很像金陵第一公子会的话。

姜翊笑了一下，那笑容轻描淡写，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那好。”她转过身，“我们回去吧。”

容迟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背对着自己的人身形有些眼熟，他呆了呆，叫了一句：“殿帅大人。”发声的同时他感受到了全身脱力的痛感，不由地皱着眉头咧了咧嘴。

萧敏悦的背影一抖：“就你和我二人，何必还故作姿态，称呼我我为殿帅大人。”

“就是只剩我一个人，心中想到你，也只敢默念几句大人，怎敢还有什么别的称呼？”容迟闭了闭眼，呼吸仍旧粗重，“你在太子跟前，一切可好？”

萧敏悦笑了笑：“丧家之犬，得人恩赏提拔，自然感激涕零。”

容迟勉力撑起身，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的是云水榭，自己一贯的住处乌云斋，不由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送你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姜家长子，他同我扛你进来的。”萧敏悦将手中的药罐端起来，坐到容迟的榻边，“喝点药。”

容迟没有搭理他，冷哼了一声：“若为了感动我，大可不必，若为了感动自己，熬药的时候你就该泪流满面了吧？”

“我没后悔过。”萧敏悦抬高了声音，“不依附太子，我就是一死，曹家从此灭迹人间，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下场？”他将那药罐放到榻前，“我是谁，我姓什么，又有多要紧，要紧的是活下去，跟那些掌握生死的人站在一起，才有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