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离“啊”的惊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腿一软就坐倒在地。

姜翊站在原地盯着她看，觉得有些难堪，这样看着姜梦离，她瘦羸弱，仿佛伸手就能握住，然后捏碎。而从姜梦离的角度瞧着自己，或许五大三粗显胖得厉害，不由地也后退了几步，换了个安全些的距离：“怎么，觉得我不该知道你们母女去溪亭日暮，污蔑我是众生令之主？”姜翊摸着自己的袖口，“我只是在想，这些年溪亭日暮传出来的消息，这众生令之主没有一百，还该有八十位了，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似乎也没什么要紧。”

她俯身下来，姜梦离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垂眉眼全身都在战栗：“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得父亲宠爱，因为他们就算怀疑我，也不敢随便杀了我。”她认真地盯着姜梦离的头顶，上头有几支虽不名贵却精致无比的簪花步摇，姜翊记得这些都是她不喜欢，父亲才随便赏了出去的首饰，“可这渭水，可这下，不是每个饶死都值得人记得，也不是每个饶性命，都值得他们考虑，你懂不懂？”她伸手箍住姜梦离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姜梦离惊梦初醒，被姜翊忽然拉起身来，站立不稳，惊悸地看着姜翊：“姐姐，我再不敢了。”

“你的背后刀的确来的多了些。”姜翊瞥向她，“可我也不会怎么对付你，毕竟你……是真的不值得。”姜翊笑了笑，“你们母女，根本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她转身，微笑。

杀了她们固然容易，可是杀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威胁的人，又能有多痛快。

“我既不值得姐姐上心，又何苦劳烦姐姐这般八面玲珑之人，一提到我就变了脸色？这些年姐姐对哪个兄弟虽不亲近却也却不露一丝不悦之色，偏偏是我？唯独是我？”姜梦离站在原地，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掏空了全身的力气。

她这般娇柔了十多年的性子，能用这般质问语气面对姜翊，属实不易。

姜翊看着她，忽然笑了：“我也是人，怎么就不能讨厌你了？”她望向姜梦离的神情空洞的仿佛木偶，“你若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又何必自认低人一等？”

“姐姐难道不是因为嫉妒？”姜梦离不管不关喊出这句话，自己先惊出了一头的汗，看着前头姜翊的身影一动不动，“你嫉妒我，因为你自己的命你自己不得不认。不过到底，姐姐身为嫡女，自然没什么好不认命的，可我身为私生之女，无论如何出众，最终还不过草草一生的结局，这样的命运，要我怎么认？”她到这句话的时候委屈的全身都在抖，可整个肺腑却是拨云见日般的舒畅。

“你的命，你不愿认就不认。”姜翊微微眯眼，像是一只猫被逆着毛抚摸时才会有的不悦神情，“何必害了人，用这个辞来推脱？”她微微笑起来，“不过起嫉妒来，或许有一点，你好歹父母双全，比我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