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湄咳得昏沉,见了人仍要显露出一点极痛的笑来。只觉得祁渊手掌沿着他的脊骨缓慢地抚下,期间内力随之缓慢游走筋脉。如此这般三四回,往常祁湄该已恢复如常,今日他却像是沉疴终于渗入肺腑,连着输了许多回内力,他仍咳喘不止,待移开手时,布料中卷了点殷红迅速翻入里袖。他这件大氅本就是绯色,利于掩藏血渍,祁渊却看到了。
“你怎么回事?”他拧眉问。
“今年冬日,格外寒凉。”对方喉结上下滚动一遭,开口时仍声调暗哑。
祁渊便就着毡毯的边儿坐下。习武之人体热,冬日仍穿得薄,隔着领口的细密明色布料,仍能窥得一段修长漂亮的脖颈。祁湄侧眼瞧了瞧他,忽然觉得那里应当会很暖和。
“资得禹是不是你杀的?”甫一开口却排山倒海将这个问题砸来,祁渊转头盯着祁湄,没有半点避闪之意。
方才还揣着的那点暖意这下都四散在空气里,祁湄与他平视,忽地笑出来,“是。”
他认得极其干脆,便连祁渊也没有想到。但惊讶不能冲淡对方的怒意。祁渊倏地站起身,手掌抵着案沿,“就为了倒扣柳徽罪名?”
“人是柳徽杀的,我仅仅遣书点他一点而已。”祁湄在拂雪,他将轻裘上附着的雪点轻轻扫去,说的话也像雪片般,轻而寒冷,“一个书生罢了,何必如此冒火。”
这话无疑惹怒了祁渊。他眼中腾起火光,灼灼地炙着对方,“书生便不是人?”
祁湄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因为这个书生的命相较刑部,可实在是太轻太轻了,只怕连鸿毛也算不上。他不解其意,眨了眨眼,只得道:“既是交易,我已予其家人相应补偿。”
“祁湄,人命不能被当做交易。”祁渊说。他急促地呼吸着,白气吐散在空中。
至今祁湄才明了对方的意思。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没有准备向祁渊道歉。他单是笑了笑,眼底浸入轻薄的冷意,“柳徽败了。”他强调了一遍结果。
“资叔与我是忘年交。”祁渊冷冷地说。
祁湄心知此事无法辩解,便也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往小瓷盏里添着新茶。几片瘦叶在水中抟旋一番,都沉到水底,静静不动。祁渊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半晌,长袖一拂,阔步离去。
在他走后,祁湄才又俯下身来,方才死死忍在喉间的一口血,现下尽数都洒在襟下。
…
祁渊揣了满腹无处安放的怒意走进了连翘阁,却见小厮婢子来回奔忙,似乎在打点什么。祁聿就站在阁上,掌拖着颊侧,眼望远处出神。祁渊跨上阁楼,待走近她时她才倏地惊觉,继而展出温和的笑意,“老大不开心?”
祁渊余怒未消,看她一眼,终是泄下气来,挪到她旁侧,小臂枕上阑干,侧头望着她,眨了眨眼。“二娘子这是又要走了?”
“早些时答应了程铭往听风细雨楼小住,现下也该去了。”祁聿说着,面上笑容便显得可人几分,小梨涡也因此显现出来,瞧着甜得醉人。祁渊见她笑,心情不由地也明朗几分,只握过她手来:“二娘子,…你走后,便没有人再与我说话了。”
“十七这不是还在京兆吗,”祁聿失笑,翻腕在他手心拍了一拍,“你安心,我去个把月便回,若想我时,就飞书找我。”
说罢,她语气倏地冷了几分,“上回同你所说的江湖之事,我会时刻替你留意,一有消息,立即传回。此外……”
她俯身贴上祁渊耳鬓之侧,轻声念道:“近期我与三郎把脉,发觉他病已至心脉,…恐怕不大乐观。我已嘱托过萧师兄,这个冬日,万分注意。”
“你也要注意。”祁渊点了点头,露出笑容让她安心。而待祁聿走开后,他才转过头来,吐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
沈玑林还是去找了赵阿九。
赵阿九连杀十一人,死刑是在所难免了。他此时正关在死牢之内,沈玑林百般转折,才随着祁渊得以见他一面。牢中腌臜晦暗,小姑娘进去时打了
第28章 红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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