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一直都没什么交情，而且那头鹿妖眼下就住在谢府，没想到县主竟一点也不害怕和介意。

凤羽下了马车，雪儿上前去叩门，向谢府阍者说明来意。本以为还要在前厅等候片刻的，没想到对方立刻恭敬道：“郎君已在正堂等着了，请县主随奴入府。”

雪儿和朱儿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然后便听凤羽道：“你们在前厅等我，我自去见谢郎君。”

阍者在前引路，凤羽提着裙昂首而行，阍者在心里想，不是传言这云阳县主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了么？怎么看上去仍旧生龙活虎的？

可见没亲眼看见的事信不得。

谢寒在正堂坐着，灵儿不安地立在他身旁。在看见凤羽的那一刻，灵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愣愣看了一会儿，忽然就要往外走。

谢寒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小声道：“有人看着呢，现在她是县主，你只是个小妖，你们身份有别，会引人怀疑的。等一会儿只有咱们三个了，你再跟她说话，嗯？”

灵儿咬牙忍了忍，点头。

凤羽没漏过谢寒拉住灵儿手腕的画面，眉微不可见地挑了挑。

这两个人，有问题……

但眼下她已无力置喙太多，不论如何，只要谢寒能护得灵儿周全就好。

凤羽入堂后，先由着谢寒和灵儿对她见了礼。她听苍鹰说过，谢寒如今没了官职，只算是个身份尊贵的闲人，面对她这位皇家县主是要行礼的。她不好意思地抬手，示意他们免礼。

待到四下无外人，她才赶紧抓住了灵儿的手上看下看，确认她的伤好了，也没受新的伤。灵儿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自觉地捏紧了她的手。

凤羽笑，“怎么了？”

“……”灵儿咬住了唇。

真的是阿弱。从前她附在假人身上时，语气和动作就是这样。

虽然现在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云阳县主的贵气，但她……真的就是……

凤羽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是我啊！鹰叔的话你都不信了？”

灵儿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阿弱成了人，以后就跟人族一样了，她不再是灵力充沛、长生不老的蜉蝣，也不用再费力思索如何才能化形，甚至都未必会飞……

灵儿红着眼问：“你还能飞么？”

凤羽：“？”

“好像不能了……”她有些丧气道。

这时谢寒微笑着走上前来，他倒没有像灵儿一样打量凤羽，目光坦率而自然，道：“灵儿每天都在担心你呢。”

凤羽收了神色，跟谢寒道谢，然后问了几句最近搜妖的情况。

正如苍鹰所说，谢寒带着灵儿满城搜妖，其实只能起到震慑和驱赶的作用，大量的妖都是趁着夜色逃离京城的，他们无力一一捕捉，要真闹得人族与妖族发生大战也无法收场，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它们走了。

灵儿想要确保凤羽的安全，逃走的她不追捕，却不愿放过任何一只依旧试图留下的妖，连犄角旮旯都查得格外仔细，暗中观察的妖见到这般架势，自然也不敢再心存侥幸了，一个个夹着尾巴逃得干脆利落。

凤羽听完，沉默了片刻。她看着谢寒亲自递过来的茶，客气地道过谢，然后试探着道，“关于啸月的事，不知谢郎君是否还愿意帮忙？”

谢寒点头：“那是当然。”

“现下灵儿的身份已不是什么秘密了，魏二郎必定也知晓此事，谢郎君愿不愿意……趁机将啸月的事跟魏二郎提一提？”

谢寒一怔，似是没想到她刚经历了夺舍，仍急着想救朋友。他想了想，点头道：“好。”

*

魏恒应邀来谢府是在一日后。

凤羽放心不下，赶在魏恒之前也来到了谢府，谢寒与魏恒说话时，她便在屏风后安静听着。

邀魏恒来的是谢寒，跟魏恒说故事的却是灵儿。灵儿跪坐在魏恒对面的竹席上，慢慢地将啸月被韩荣越吸食妖心血、性命垂危的事说给他听。

得知唯有动用吸灵璧才能救啸月，魏恒皱起了眉。

灵儿见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