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炳压下心头惊诧，指了手下一飞羽卫，将他们从于守袖中搜出药包给张沐看，“羊肠做的小包，一捏就破，里面毒液于肌肤无碍，无色，味微涩，可见血封喉。”

张沐没有接过那已经破了的小包，扫了于护一眼，问道：“他是被人算计的？”

聂炳点头，笑道：“还是同张大人打交道省事。”

这药既然发作时间快，那于护一旦成事，必然逃不过被疑，袖中毒药包也不易处理，自然逃不过一劫，张沐略做思索，又问道：“我同于守应没有过节，就是有，我也不记得。”

聂炳便道：“我手下飞羽卫将于守截回来之后，他倒是很快招认了，说同大人您没有仇怨，只是嫉妒他这个自幼聪慧过人，样样比他出色的堂弟，才想要借今晚之事，陷害于他。”

“聂大人如今就是用这些不像样的供词来糊弄人的？”

聂炳笑笑：“左右大人如今无碍，还是不要管这事了。”

“我差点被人毒死，你说这事同我无干了？”张沐嗤笑一声，道，“还有，张某竟有这样的荣幸，能叫聂大人这样时刻着人看管着？”否则怎么他身边的事，他还未发觉，飞羽卫就知道了。

聂炳忙道：“这是巧合。”又见张沐只是笑，显然不信，无奈重复道，“真是巧合，是聂某有事要同张大人商议，正巧遇见这事。”

他早上一接到张沐进城的消息，就禀给了圣人。圣人下了朝就在御书房等着张沐入宫，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人，脸色都变了，晚上皇后娘娘相请都没露个笑脸。想着这事是由他起的，就出来给张沐提个醒，谁料才打听清楚地方带着人上楼，便迎面撞上对面雅间出来的人。偏偏那人还好似认出了他们，指着他一脸惊讶就要出声，他忙冲上去捂住那人的嘴，见四周包间皆有人声，几步将人拖到了楼上。才要好声气的解释几句，一并来的手下就拦下他指了于护的袖子，这才瞧见那袖子上头好似被泼了一杯酒，还是里头泼出来的。几人不由紧张起来，立时翻了他衣裳，从袖头封口处摸出一个干瘪的羊肠小包来。

“据于护说，这是他新作的衣衫，今儿头回上身，尺寸不大合适。”

“而他兄长于守的袖口明显长了一截？”张沐道，于守虽是堂兄，身量却比于护要矮小些。

聂炳听了，觉出不对来，却也不好明问，直道：“张大人，恕聂某多嘴，您受圣命出京，如今归来，可曾入宫复命？”

“因是无旨归京，不好入宫。”

您竟还晓得自己是无旨入京，聂炳继续道，“这也无妨，只需提前递奏折诉明因何进京，圣人宽宏，想来不会因此动怒。”

“归来匆匆，出了点意外，没能及时送请罪折回来，明日自当补上。”张沐说着，抚了抚有些起皱的长衫，预备离去。

“意外？”聂炳听了皱眉。

张沐笑笑，“张某还以为身边任何事都逃不过飞羽卫的眼线，聂大人，这算不算是您的失职？”

“张大人玩笑了。”

张沐摇头，“张某从不同聂大人说玩笑话。不过，若不能明确立案，还是先将这两位于大人放回府为好，聂大人也不愿等着明日御史台和京兆府一起寻您的麻烦，是吧。”

“张大人竟不介意？这两位无论究竟谁是······”

“无论是谁，他都已经失败了，只要不蠢到家，就不会再试图向我下手，”主谋说着轻笑一声，“说不定明日还要先后来寻我解释一二，聂大人，你猜他们是会互相构陷，还是主动背责？”

“张大人！”

“既然没有下手成功，就算是有飞羽卫作证，要彻底脱罪对于他们的家世而言，还是很容易的，既如此，不如就将他们放回去。我同他们并无恩怨，比起送他们入狱，看看他们安全归家之后会有何举动更令我感兴趣，想来聂大人也应是如此。”张沐丢下一句话，正要离开，忽而又道，“为着不叫聂大人多心，我自说了。我原不知晓此处是飞羽卫的暗中据点，只是您此回留下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