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怔愣住，嘴角抽动，鼻尖一酸，眼圈迅速红了，“真的？”

“当真，这小子连八字都自己偷偷合过了，还说要请石爱卿的夫人做媒人，上门提亲呢。”昭帝忙上前几步，坐到太后身旁，倾身笑道，“您心里可有一件事能放下了吧。”

太后不及回答，满口问道：“可说了是哪家姑娘？合的结果如何，怎么就拿到人家生辰八字了，莫不是上赶着来的？那可要好好瞧瞧。”

“嗨，母后您都想哪儿去了，哪还有别人，不就是薛丫头？”昭帝见太后说着皱起眉头，忙笑道。

“他说定了，就是薛丫头？”

“听母后您这意思，是不满意，薛丫头还不好？”昭帝稍露意外，“那模样，那脾气，就同当年阿致一个模子，您当初为儿子选皇子妃时，不是一眼就看中了阿致嘛。”

“这怎么能比，”太后叹口气，“薛丫头就薛丫头吧，也挺好的。”

“您这语气可不像挺好的，”昭帝笑道，忽而又疑惑起来，“细细一想，沐之也并没有说是薛丫头，只说求妆匮，不过儿子问了一句，他也没有驳。怀恩，你也想想，他方才说了旁的名字没有？”

太后闻言，也望着怀恩。

怀恩笑笑，拱手道：“圣上，太后娘娘，张大人没有提薛姑娘的名字，可也没有提旁人家的名字。不过，老奴想着，张大人能开口向圣上讨一副妆匮，就是要问宫中的态度，而薛姑娘又是太后娘娘您身边的女官，应当差不离。”

“是，只怕是这小子又矜持起来，不好直接说出人家的名字。”昭帝笑道。

“你们两个少在哀家面前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副妆匮，这颠来倒去说了几回了，行了，那妆匮银子，哀家出，你们不用管了，好不好？”

“哎呦母后，儿子可不是来坑您的。”昭帝忙道，“儿子就是高兴，想着您知道了也高兴，才来说的。”

“哀家高兴！”太后叱了一声，面容缓和起来，“他终于要成家了，哀家怎么能不高兴。”

“那就是因着薛丫头？”昭帝瞧着太后的脸色问，随即冷哼一声，拍桌角立起来，“朕还当她是个懂事的，没想到竟能惹得母后不乐，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嫁给沐之！沐之也是眼拙，朕这就叫他进宫骂一顿！”

太后没好气道：“行了，哀家甚个时候说不喜欢薛丫头了，你在朝上也是这样一句话没听清就给人定了罪了？”说着叹口气，“她也是服侍过哀家的，他终归要娶妻，要换别人，还不如就是她。就是，觉得以他的性子，该娶个活泼直率些的，才能合的来。”

“母后，您还不晓得，沐之就是不喜欢那一团孩气的，褚太傅家那几个孙女，母后您也见过，品貌好不好？朕瞧着不错，就想给沐之说一说，结果这小子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说这几个女孩在家里学着扮娃娃过家家，就老大不乐意，说什么他要娶媳妇，不是养娃娃，您说气不气？”昭帝故作抱怨道。

“那这身世也不匹配啊。”

“您身边的女官都给他了，他还有什么可挑的，难道还要娶个天仙？”

“你怎么总帮着薛丫头说话？”

“母后，他拖了这么些年总算愿意娶妻了，他喜欢哪个，就叫他娶了吧，咱们拒了这一个，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非逼着他带人离京到任上再娶，不如就在京成亲了省心。”

“什么任上，你又给他点了个外放？”

“那也不能总叫他在京里呆着。”

“他在外头颠沛流离了这么些年，好容易回来，你就非要再赶他出去？”

“母后，瞧您这说的，像是朕故意苛待他，朝中那个为官做宰的没有在外头历练过，他已经比别人占了优了。”

太后沉默半晌，道：“也罢了，总归薛丫头还算是个叫人省心的，也能帮衬着他。”

“这就是了，”昭帝笑道，“那母后，朕明日便叫人起书，下诏各州县，寻故臣之后来？”

“是，这才是正事，叫你才一搅和哀家都忘了，”太后道，“也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