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冷静地给胳膊缠上一圈圈的纱布，脚边是沾了药膏的旧绷带。窗外就是别墅区边缘的栅栏墙，黑色的雕花顶上架着电网，从左到右一眼望去的隔离绿化带上，正是绿红黄三色交相辉映的夏末景象。独独正对着她窗户的地方种满了铃兰和山荷叶，夏雨过后，花瓣变成冰裂般透明的山荷叶从栅栏中向外弹着头，蝉翼般的纤维与嫩黄的蕊从外向内集中，那本看似无奇的小白花，此时展露出惊心动魄的美。 br />

她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拎起药箱，冷漠地想——不过是被暴雨重创过后，被迫呈现的样子罢了。死去得悲烈，残喘得凄美。

路过落地镜时，她看了一眼自己，里面标致但冷漠的女人十分陌生，即便她已这样数十年了。手边的桌上摆着一副相框，里面的少女天真无邪地笑着，充满活力，站在一旁的男生穿着朴素但规整的灰紫色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温和斯文。她拿起那不染纤尘的相框，与里面熟悉的自己对视，这时手机跳出一条新信息。

涅无风：你在哪。

薛灵回复完简讯后，将相框倒扣，干净利落地拎着自己沉甸甸的包，走出了家门。

别墅区的附近是那所小学，要走出这片区域必经一条小道，中午放学时分，维修员的侄女和法医的侄子结伴出来，小姑娘过两天就要转学，依旧是哭得稀里哗啦，她朝路那头看去，突然放慢了脚步。

“你怎么了？”小男孩疑惑。

小姑娘一边抹泪一边不住往那边看去，“那个……呜呜，不是我二叔的‘女朋友’吗？”

*

警局中，由热心群众薛掩光提供的线索所助，警官们将头号目标锁定在薛灵身上。

白板上贴着多张照片，由红线连着。最上是帝台大学软件工程学院的薛灵，入校身份oga，照片中的她漂亮又狡黠，笑容像个小甜心。下排分别列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同系同学季月，衣着斯文戴着金丝边眼镜，于上个月死亡，报警人为薛灵；右边则是最近的死者维修工，经由附近监控得知，死者近来每天下午下班后，便会与薛灵在松山别墅区外的小道上徘徊赏花。

警长又将前两个被肢解死去的人排在上面，OY生物研究院的研究员与助手。经调查，季月死前正在那里的运维部门实习，而维修工也短时间兼职维修老化的线路，对其进行更换及优化。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OY生物研究院。

警探再一次将调查过无数遍的交点项目摆在台面上，“AO腺体刺激基因及激素科研项目，这是第二个死者张研究院负责，第一死者协助的进行中项目，核心内容是研究AO腺体中成分的不同，从形成原因分析后期养成的可能性。”

“AO互换相关调查，不是早在两年前就全面停止了吗，科学院发布的红头文件。”

警探说道：“OY生物研究院是下属科学院的民营产业，法人代表是科学院院士的女婿。背后牵扯很多条条框框，张研究院负责的这个就是唯一特批的性腺基因研究项目。此事一出，港区对我们警方也施加了很大压力，责令迅速结案，整层的项目组都被控制监护起来了。”

闻言调查小组的警员们都略显焦躁，已经三个月了，事件受到各方关注与施压。作案人像个幽灵一样，死者一个个出现，他们却连第一现场在哪都找不到。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家都看到了点希望，期待几个月的高强度调查能有个结果。

警长拿来搜查令，“全力逮捕这个薛灵，去她的家里、宿舍及相关地方，查找凶器及相关物品。实在不行，就发布通缉。”

警探一愣，“可是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其作案嫌疑成立，现在就发通缉令的话……”

“已经三个月了！我要看到案件的进展，懂吗？”警长将搜查令甩到桌子上，“听着，你现在调用着整个分局最多的警力，开着最多的加班费，如果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你就要亲自去给总局报告了。”

警探沉默了一会儿，“再给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