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成蝶雨看向二长老，又看向苏小亦，“小亦姑娘识得二长老？”

齐二长老正在挪动苏小亦的腿，判断她受伤的部位，头也没抬道：“不认识。”

苏小亦想起身，但一动胳膊便疼痛异常，于是打消了念头，老实躺着，“柳叔，你不在王府当管家，怎么跑山庄里当二长老啦？”

成蝶雨问：“小亦姑娘何意？”

“丫头，你认错人了。”二长老开始给苏小亦蹭伤的口子上药，“我从未当过管家，也从未见过你。”

“……”苏小亦语塞片刻。

剧本里的二长老在成氏夫妇去世前没多久便去世了，而柳管家年轻时曾是江湖上纵横睥睨的高手。只是关于二长老的经历和柳管家的过往，剧本里并未详细提及。

难不成这个剧本自动替苏小亦完善了一些情节？

难道柳管家在入王府成为管家之前是成成山庄的二长老，这便是他一直以来隐藏着的身份？

那么，柳管家第一次在官府见到成黎的时候，是不是就该认出她了？或者，成黎一直以来所做的事，其实柳浪都知道，甚至柳浪一直在利用铜鞍王府的力量，暗中帮助成成山庄？

太复杂了……

苏小亦一想到这些，脑子便疼，而脑子一开始疼，胸口手臂便也跟着疼，她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只静静地躺着。

二长老给苏小亦身上各处的伤口上了药，涂得紫一片红一片的，又在她的右手臂上绑了一条绷带，吊在脖子上。

大致情况和苏小亦料想的差不多，手臂骨折，四处擦伤，除了二长老另外又说：“这丫头的腿骨折了，三个月之内不能下地行走。”

于是，成蝶雨吩咐山里的木工师傅给苏小亦连夜赶造一只轮椅，又安排两个护院守在门口，一直到天亮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去。

今夜的事太多了，成蝶雨只睡了前半夜便被贼匪惊醒，后来一直处理苏小亦的事耽误了最后的休息，转眼天一亮，新的事情接踵而至，她还是没法合眼。

可是没有办法，为了心里的某些信念，她不得不以身体为代价，去换取一些她觉得更为珍贵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过去一整天，苏小亦只知道她再次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四周十分安静，只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在房中若有若无。

“成黎？”苏小亦试探地问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她跑来，“姐姐，你起来啦！”

苏小亦扭了扭脖子，艰难地挪动身子，只能用左臂靠着床框慢慢地扶正身体，才勉强能坐起来。

成黎翻箱倒柜，找出一堆蜡烛，将房间从书桌到床头所有的烛台全点燃了，卧房随着蜡烛的燃起而逐渐变得亮堂，恍惚间甚至觉得与白昼无异。

“你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灯？”苏小亦问。

成黎还在不停地点烛，“我怕你看不见。”

“我又没有伤到眼睛，你点几盏就够了，没必要这么多。”

“哦。”成黎圆嘟嘟地回了一句，随后将剩下的蜡烛收了回去，自己走到床边，趴在床沿上，将头埋在被窝里，闷闷地说：“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苏小亦伸出左手在成黎的脑袋上揉了两把，“你没受伤吧？”

“没有。”成黎将苏小亦的手抓下来，塞进被子，“二长老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

苏小亦笑了笑，“我都睡一天了，怎么着都得起来运动一下吧？要不这样，嘴巴动也算动，你跟我说话吧！”

“好！”成黎兴致一下子被点起来，嘴里咕噜道，“昨天晚上他们抓到十几个贼，听五长老说，都是姑苏水镜山庄派来的坏人。”

苏小亦：“水镜山庄，那个造铜镜的庄子？”

“姐姐知道？”成黎问。

“额……对，我听说过。”苏小亦糊弄道，“好像是在苏州对吧？”

“不是，五长老说水镜山庄在姑苏。”成黎并不知他们所说的其实是一个地方。

“哦……对。”苏小亦说，“的确是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