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双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随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渐渐拉远了距离。

萨利直起身，状似平静地道：“我在观察你的情绪。”

夏小萌：“谢谢，不知道的以为你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萨利飞快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淡漠地移开：“人工呼吸是什么。”

……对了，他们有万能的营养仓，不需要以如此原始的方式急救。

夏小萌啼笑皆非，倒是消散了几分尴尬，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故意用愉快的语气道：“没什么。对了，既然机甲是你本人的，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启动它吧？”她脸上露出真切的期待，“离开很久了，我始终不放心帝星上的大家，想要亲眼看看他们。”

无论那些关心，那些爱护和尊敬应该属于谁，之前确确实实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终究无法对他们的命运视而不见。

“知道。”萨利道，“我的确没想到它会降落在拉维萨，这远远超出它所承载的能源。”他顿了一下，回过眼看向夏小萌，轻声，“在我的计划中，它足以载着你回来。”

如一双无形的手拉平心脏抽搐的褶皱，夏小萌眼睛又有点湿。

原来他早已为她打算好，铺好了接她回家的路。

“现在也来得及。”夏小萌低下头，掩饰住语气里的湿意“我们树林里看看吧，我自己不敢进去，不知道机甲有没有被人偷走。”

“偷走？”萨利在她看不到的时候，正伸手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目光若有所思，闻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缺少表情的脸第一次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些邪肆，如高山积雪融成溪流淌入人间。

“他尽可以试试。”

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极强的自信，仿佛所言即为真理，让夏小萌恍了下神。

“你好像他。”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之前萨利几次三番说她在透过他看一个人，后来特意避免了这种话题，她却非哪壶不开提哪壶。

悄悄地抬眼看向萨利，果然见他刚才还有弧度的嘴角已经回归成一条直线，那双漂亮的眼睛还微微眯了起来。

“你一直都在透过我看他。”他语调低沉，“这个他是赫尔森？”

见她不回话，又道：“你说过他对你很好，是这份好让你一直割舍不下？”

夏小萌心态很崩，她分不清萨利有没有生气，一时不敢回话，恼地抓了抓头发，把它们抓得炸了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夏小萌干脆地否认，一次次被抓住后颈时，赫尔森温柔里透着无奈的眼睛在脑中一闪而过，犹豫地回答，“赫尔森是特别的。”

“为什么特别？”萨利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语速都略快了些，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你是女王，没有虫会对你不好，大家都敬爱你，爱护你，为什么唯独他对你的好就是特别的？”

萨利甚至弯下身，将双臂撑在夏小萌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再一次将脸凑近她，轻柔的呼吸几乎碰触到了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在你心里，我是他的替代品吗？”

夏小萌：……

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她艰难地将视线从眼前这张脸上移开，尽力向后仰了仰身子，想要避开这种和实力无关的压迫感。

可她往后退了一点，萨利就向前逼近一点，她迫不得已用手肘撑住自己几乎躺倒的身体，萨利几乎整个人都悬在她的上方，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得不可思议，却又仿佛将整个宇宙的绚烂都融汇其中。

夏小萌脑子嗡嗡的，整个人都懵住。

这……似乎不太对吧？

她是个将近二十年都没有碰过男声手的母胎solo，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种姿势是“正常朋友”应该做出来的吗？

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夏小萌木讷着脸，从脖子根开始却蔓延上一股透着热气的红，她怀疑萨利都感觉到了这份热度，因为他的视线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