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身子也十分灵活，转身避开。林宣一把推开林增，林增不光没被推动，一脚就往黛玉桌子上踢。

黛玉下意识护住自己还没算完的小算盘，却不防被桌子角给撞到了下巴，疼得一嘶。

“阿岱没事吧？”林晨连忙将黛玉拉到身后。

作为身子比女孩子还弱的那个，林晨和林宣主动揽力气活已经十分熟练了。

林宣一把捞起袖子，狠狠道：“怎么，想打架？”

林晨也恶声恶气道：“恩将仇报的蠢货！”

论打架，林增还真没怕过谁，红着眼睛准备出手。

黛玉却拨开林晨的手，走了出来，淡淡道：“林增，你厌恶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阿爹的职位，你来这听课的书桌，你娘开的小铺子，你读书的束脩，全都是我阿爹给的。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你拿着恩惠的爹娘，来嘲笑抹黑的我阿爹？”

林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最恨的，就是像老鼠一样懦弱的父母。他们日日在他耳边念叨，林大人给了他们家多少多少恩惠，叫他在学堂里多巴结巴结林岱，叫他要是见到了林大人，替父母说说对林大人的感恩。

这只鸡，那些野菜，冒雨挖的竹笋，新结的果子，都要拿去送给林大人，让他好施舍他们家。

“这书，你以为我想读？”林增恶狠狠地瞪着黛玉，“不就是仗着你林家有权有势吗！有权有势高人一等，就当别人巴巴求着你们施舍吗！”

黛玉仍旧淡淡地看着他，“你若是可以代替你夙兴夜寐的父母说这句话，我不会嘲笑你。”

有时候月中放假，她游于坊间，见过林增的阿娘开小铺子，一面看铺子一面做鞋子卖，磨得十指老茧眼睛不自觉落泪。即便不认识林岱，也经常感慨着得以被林大人关照，才让日子看得见些盼头。

林增咬牙，“你阿爹阿娘有钱有势，你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

黛玉觉得他太偏激了，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于是道：“那你又是拿什么瞧不起我？在这学堂里，我可曾比你们多带了什么，不是照样一个夫子一个桌子？”

林增冷笑，“是啊，在这学堂里，你不比我多什么，又凭什么一副瞧不上我们的模样！”

黛玉觉得，她是真的没办法改变别人眼里的自己，于是道：“我只是在潜心读书，不想浪费光阴在其他的地方罢了。”

她的目标，是一甲，真的不能故意那时间去结交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倒也没见你考上什么好名次，林大人的儿子，不过如此。”林增硬着一口气道。

黛玉淡淡道：“下次我会考个好名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