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暂时没人，于玏往缝隙里缩了缩。

“愿意吗？”陈叙靠近他，“我不勉强你。”

这时经过了几个人，但都没注意到他们，脚步声近了又远，于玏等他们彻底消失，又往缝隙里缩了缩。

陈叙俯身，低头，抵住于玏鼻尖。

于玏有点不安，低声说：“快点。”

可是陈叙不急不忙，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于玏揪住他衣领，主动吻上去。

陈叙留了心，把于玏笼在怀里，用身体把缝隙堵得严严实实，连肆无忌惮的喘息也忍在唇齿之间，以免被人发觉。陈叙先像吻一只猫那样轻，然后不可抑制地加重，像饥饿的人对待食物。而于玏只在开始拽了他一下，之后不管陈叙吻得轻还是重，他都像平常那样僵硬着没有任何回应。

于玏没拒绝，甚至第一次主动，可是陈叙不高兴。回去之后陈叙反复思考自己为什么不高兴，除了他一时兴起去13教这次，还有这些天藏的很深的故作高兴。

最后他得到的结果是：因为于玏没有拒绝他。而他希望于玏拒绝，他看得出于玏不愿意。

这段时间以来，于玏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连身体接触也不那么抵触了。陈叙更想不通的是，自己居然会为于玏太顺着自己而感到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毛病。

他走到阳台，外面乌云厚重，正飘着细雨。雨丝落到脸上的时候，陈叙想起半个多月前，自己十八岁成年那天，丁伊白的那些话。

-“每次你靠近我，尤其是碰到我的时候，我都希望你再用力一点，最好能把我捏碎。”

-“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愿意让你怎样对我都行。”

陈叙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在吗？有时间吗？想问你一个问题。”

五分钟之后收到回复，彭潇毓说：“问吧，刚肝完一篇论文，现在正好休息会。”

陈叙说：“学姐，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喜欢被别人伤害吗？”

彭潇毓道：“怎么啦小学弟？最近遇到什么事了？说具体一点。”

“我有一个朋友。”陈叙先发了这句。

彭潇毓迅速接道：“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陈叙说，“我真有一个朋友……”

“好吧好吧，继续！”

“我那个朋友喜欢被别人伤害，别人对他不好，他反而开心。这正常吗？”陈叙说。

“伤害是说身体上的暴力伤害吗？”彭潇毓问。

陈叙说“是”。彭潇毓沉默了一会，在考虑措辞，把一些不常见的专业名词换成通俗的白话，让陈叙理解。

“是存在这样的人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受虐倾向，比方说有的人喜欢吃辣。辣其实是种痛觉，爱吃的人是喜欢那种受痛的感觉。”

“那如果是感情上的呢？”陈叙问，“会有人不喜欢别人顺着自己吗？”

彭潇毓说：“当然也有。”

“那。。。”陈叙说：“这需要治吗？”

“要看程度。”彭潇毓说，“如果没有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严重的影响，我们为什么不宽容一点，把这些当作自己异于常人的一个特点呢？”

陈叙默然，彭潇毓又说：“如果不是天生如此，谁又愿意被伤害呢？”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陈叙说。

“我们学校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室，你要是觉得我不够权威，也可以去那边。”彭潇毓说，“你朋友也可以去。”

“真的谢谢……”陈叙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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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信院新年晚会这天，陈叙去门口把于玏带进来，放到位置上坐好，然后钻入后台准备。

于玏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节目，直到陈叙给他发消息说：“我马上上场了！”于玏才专注地盯着舞台，正在表演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

又一个消息过来，于玏点开。

“我这几天会回良大，你有时间吗？我想拿小观的东西。”

于玏看向舞台，看到陈叙正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调试。于玏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