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凌家府，

凌云翼，外号凌家小公子，所谓的最受宠的凌家小儿子，所到之处无人敢掠其锋芒。

城里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你说他品行端方吧他常年和些街边混混搅合在一块，玩的那叫个不亦乐乎；你说他混世魔头他又是那般桀骜不驯，端着一股清流劲，一枝独秀树墙头。

凌家长辈宠他，不当回事。街边混混顺他，为求点银两狐假虎威。凌云翼自个也满不在乎，成天在禹州城游手好闲，纨绔第二，无人敢称第一，顶多不坑爹。

“凌爷，这城北忧兰欢来了位乐师，可有兴趣去瞅瞅。”

狗腿子当即附和道，将那忧兰欢乐师从头夸到尾。

凌云翼可不傻，心下了然。这些狗腿子常年和他厮混，一般自个去哪他们就跟哪，移动钱包谁不愿意？可唯有一个地方，凌云翼死活不进去，那便是忧兰欢——知名妓/院。

狗腿子自个没钱，忧兰欢又是个烧钱的地方，只好四处旁敲侧击地诓凌云翼给他们付款，这下倒是拿忧兰欢新出场的乐师作为由头，只因为凌云翼好乐。

凌云翼不喜那种烟花之地，直言：“不过是以色待人的货色，不看也罢。”

那些狗腿子闻言自然急了，七嘴八舌地解释。

凌云翼回忆起那一天，也不知道是该叹服于命运还是脑子缺了根弦，竟被没读几年书的小混子给说服了，事后他每每想起都觉得奇妙。

“这位白芷姑娘可不一样，人家以乐待人，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可比的。”

话说是这么说，可看着衣着暴露的白芷，娇羞地一杯一杯喝下富商的酒水，眉眼流转自带多情，实在让凌云翼哀叹此人白瞎着这双绝妙的手。

一曲作罢，雪仿佛还在下，那股凄凉与绝望却在白芷的媚态下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仿佛方才流露出的伤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无病呻吟，此时巴结人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旖旎的气氛，喧闹的吼声，起哄的人群与裸/露的女人。

凌云翼只觉得自己的心受到了欺骗，愤然离席：“不过如此。”

当天晚上，他死活都睡不着。

…………

正月十五天灯，忧兰欢开了宴席。凌云翼在纠结许久后终于鼓起勇气，假借名师之意，包了厢房，指名白芷为他抚琴。

那些小混子纷纷觉得惊讶，这前几天还愤然离席，视忧兰欢如洪水猛兽的凌云翼居然开了窍，不仅开了包厢，还专门把白芷给叫过来独唱，这令人惊喜的程度不亚于公鸡下蛋。

那可是白芷啊，无数人要请她都请不到，果真凌云翼还是有手段，一下子便搞到手。

他们正摩拳擦掌着等凌云翼玩完，今晚也能一夜风流，结果……

凌云翼以一种近乎强势的姿态坐在白芷身边，行为不越界，却让人丝毫不敢对白芷下手，整个晚上凌云翼都没离开过白芷半步，叫那些混子想下手都不敢下手。

白芷低头弹奏着琵琶，一曲罢又一曲，曲调从最开始带着一丝喜悦与感激的，到后来只是机械的弹奏。

人都散了，外面的灯都灭了，时至凌晨，外面刮起一阵阵冷风，大雪倾泻而下。

凌云翼淡淡地问了一句：“累了吧。”

废话！弹了一晚上能不累嘛？白芷心道，可话到嘴边，语气还是软乎乎的：“不敢。”

凌云翼顿时不喜，方才那种为我独奏的喜悦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忍不住心想：如果是别人，她是否也会这般？无论如何都只有被动的接纳与包容？无论是如何过分的理由？若是今天不是他，他会不会随意地接受另一个男人？

“你的琵琶造诣超乎寻常，若是有名师教学，日后必然出人头地，何故在这龌龊之地营生？”凌云翼临走前质问道，他的目光如果锋利的刀刃，刺入了白芷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白芷索性破罐子破摔，回应他盈盈一笑，自嘲道：“毕竟奴家也是龌龊女子啊。”

凌云翼眉头紧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最终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