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莫名其妙，心道：不是你来找我吗？还有我寻你搭话？

“咳咳。”韩子慕佯装咳几声清清嗓子，“出山好玩吗？”

朝暮闻言，脸上的喜色褪得一干二净，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委屈不满：“挺……挺好的。”

此时，丫鬟端来两壶清茶，那是凡人的茶，里面蕴含杂质，不过韩子慕已经渡劫了基本不妨，可朝暮就不一样了。

朝暮看了看茶水，又看了看韩子慕，那可是偶像给的茶，我能不喝吗？

韩子慕急忙阻止了朝暮的动作：“一听就不是真话，有没什么不开心的吗？说来给我乐乐。”

朝暮：“……”

朝暮本不想和别人说自己的经历，可许是韩子慕声音太温柔，一时竟叫他全盘托出：“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山外。”

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没有争吵，没有喧闹，那个仙人合一，人物和谐的世界。

那个符合“道”的世界。

朝暮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他看见了一场洪水刹那间将凡人的家园冲得一干二净，他看见了奔跑的凡人刹那间身首分离，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小修士顽皮乱用御水术，而那个小修士看着洪水鹏腾而下时，脸上满是残忍的喜悦，没有一丝怜悯。

他们太脆弱，如同蝼蚁，渺小得人人揉捏，却不能反抗。

可他见过一家老小围坐火炉，裹着稀粥嚼着碎粮相伴嬉闹的场景，那不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吗？为什么一碰就碎了？

那惯例中将仙人强行剥离成两个物种的行为竟叫他感到惶恐，以至于他拼了命地逃离人烟，他不想再看见脆弱的凡人刹那间被碎尸，不想再看见城镇眨眼间分崩离析。

山外并不好，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战争，自己也不过是占着玄青宗的优势，甚至自己如不小心一点，也会沦为被人的战利品。

韩子慕听完，用手掌捂住他的脑袋，把头发揉乱。

朝暮“啊”了一声，抱住自己的脑门不给人碰。

“你是在怜悯吗？”韩子慕一笑，目光落在错愕的朝暮脸上。

不知为何，朝暮竟从这一句话中听出了韩子慕的言外之意：

你是在怜悯吗？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自上而下的俯视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