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麦哲伦仍然很早就起床。因非冰原没有极昼，但考察期内它同样有着过于漫长的白日，当麦哲伦怀着一种朦胧的希望走出观测站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明亮非常了。

即使马上要开始枯燥无味的工作，回到灰色的日常中去，昨日的经历却没有迅速淡去。AC-88活泼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美丽的极光同样历历在目。

咎城说，AC系列一共就88号。因为89号研发不出新的东西，狗尾续貂未免愚昧。

而在AC-88的引领下，体验着AC系列其它功能的麦哲伦发出了由衷的赞美。

“一个人研究出了这么多的功能吗？铂劳瑞斯先生好厉害！”她说。

也无外乎麦哲伦这么感慨。从端茶送水的服务器械到破坏力惊人的破冰弹，只是稍稍体验就能感受到创造者在其中注入的心血。

咎城欣然接受她的赞美，但他随后指正：

“不是我。”他说，“是我们。”然后他又补充道：“怎么样，把它们带回哥伦比亚吧？”

“啊……”

麦哲伦叹气，依依不舍放下了手中的AC-02携带版。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能那么做。无论如何都不行的。这是一个研究者最基本的道德，我不能打破它。”

“虽然我应该生气，不过也是理所当然吧。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会这么做。”咎城说，“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把它们……和他们，带回哥伦比亚了。你就当作是和我做个交易，你把它们带回去，而他们的支配权是报酬——不可以吗？”

风呼呼地刮着。

麦哲伦没有给出答案。她说她想再考虑一下，而咎城也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干嘛要忽悠你。”他无可奈何地说着，语气飘渺而坚定：“你会答应的。你一定会答应的。”

你必须答应。

……你会答应吗？

——……你会答应吗？

——我答应。我承诺。

——那就太好啦。铂劳，拉勾。

——拉勾。

*

说是88个型号，但三分之二是AC-01，AC-02和AC-88的特定功能衍生型。咎城用了八天时间，为麦哲伦演示了全部的AC系列型号产品。

“说起来，你想清楚了吗？”离别之前，咎城问了麦哲伦最后一遍。

女性考察员艰难地拒绝：“我……我很想答应，但果然还是不行啦……”

“我明白我明白。”咎城乐观地表达了他的理解，“这种剽窃别人作品的感觉不好受，尽管作品的创造者已经准许了你的行为——我可以理解的，我可以。”

咎城自始至终都尽力表现着AC系列的优秀品质。或许正是如此，麦哲伦才会拒绝接收它们吧。

他能理解，所以他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和麦哲伦沟通，而不是用武器指着她，强迫她把AC系列带回哥伦比亚。

他理解，他接受。

……不，他无法接受。

“那么，在离开之前，”他说，“请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吧。”

“一个结局不太美好……不，结局尚未到来的故事。”

*

哥伦比亚，莱茵生命总部。

洁白的大楼内部穿梭着面无表情身穿白衣的研究员。而走廊边挤在一张长椅上的四个年轻人是这样局促不安，显得格格不入。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成功吗？”穿着防护服的黎博利姑娘颤巍巍地拽住了身旁卡普里尼的衣角。

“能，为什么不能？莎妮拉，你该学学伯莱那副天最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傻瓜样子。”黑发的卡普里尼满不在乎地教训着黎博利姑娘，没有一点照顾队内年纪最小又是女孩子的队员的想法在。

“什么叫傻瓜样子。”被鄙视的菲林青年义愤填膺，“铂劳，你评评理。他这话用的不对是不是？那什么天什么地，怎么能用到我身上呢。”他叉着腰，自信满满地拉过身边的卡特斯说理。

咎城噗嗤一声，毫无心理负担地做起了两面派。

他一边说着“对对对，是是是，他说的根本不是你。”，一边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