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鼻尖飘荡着熟悉的味道。

秦馨愕然，粉唇微张，指着他：“你，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萧扬头戴红花，脸上刷满了白色铅粉，噗噗的往下掉，薄唇涂成了血色大盆，身着绿裙，马蜂腰上缠了不晓得多少裹脚布，又粗又壮。

他身量较高，裙子有些短，吊起来，露出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大脚，显得不合时宜，拘谨窘迫。

萧扬苦笑，他有病，行了么。

适才说话的红衣婆子挤上来道：“娘子，我们王爷挂心你这里没法住人，要来帮你收拾，又怕被人知晓，所以装扮成这样。

你都没认出来，我们打扮的技术不错吧？”

秦馨心想，拿几两银子，请几个真正的婆子来，不就好了，哪里要这样兴师动众。

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红衣林子解释道：“你不晓得，王爷真的是倔，我说请几个匠人娘子来，他说那些人没他做的好！”

林子还在叽叽喳喳，萧扬已经动手，叫人扶着楼梯爬上了房顶，除草换瓦。

秦馨仰头看他，清晨的风拂过他头上的绢花，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把脸上铅粉冲出道道沟渠，狼狈不堪，不过，真美。

秦馨嘱咐他们小心，吩咐珊瑚下山去买些现成的吃食果子回来。

自去前院要了壶热茶来，烫过杯子，倒好茶水，给他们解渴。

换完瓦片，已是午间，胡乱对付了午饭，众人在树下坐着纳凉喝茶。

萧扬闲不住，啃着一个珊瑚买回来的馒头，一边绕着院子四处仔细观看，一边在张纸上勾勾画画。

越看，心里越恼火。

这座院子是青砖瓦房，青砖墙壁上原先抹的白灰，沾满了泥印子，黑影斑驳。

窗户的棉纸也是破破烂烂，到处漏风。

地上铺着青石板，也是脏污难堪。

举目四顾，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萧扬皱眉，喊来林子，把纸递给他道：“你去寻些白灰来，我们先把墙抹了。

然后照着这张单子，把东西买回来。”

又吩咐道：“家具买一般松木的，但要结实耐用，款式大方。”

秦馨听见，拉着他道：“不用麻烦，收拾收拾就对付了。”

萧扬睥睨她道：“我的马住的地儿都比这好，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再说，这是一些常用的，不管谁来看见了，都没什么的，不用怕。”

说完叫珊瑚跟着一起去，叫她按照秦馨的喜好挑。

萧扬不让她再说，指着院子道要种花，问她要什么，叫珊瑚一起买来。

秦馨想了想，叫珊瑚带些茉莉花，玫瑰花等种子回来。

萧扬不管她，喊着下属，一起锄草翻地，准备种花。

林子打发人把白灰木条等先送来，萧扬带人亲自抹了几间屋子的白灰。

换了窗条，重新订上干净透亮的绵纸。

清了炕洞，仔细刷洗过地面，屋子里看起来洁净清爽。

夕阳的光辉照在他脸上，他眯着眼看视屋子，双手敲着腰，可累死了。

至晚间，木子和珊瑚才回来，赶着满满一牛车的货物。

珊瑚从下面饭馆里打包了些吃的回来，众人就坐着院子里，胡乱用了些，填了肚子。

萧扬指挥者众人把牛车里的物件一一分类放好，直到掌灯，毕亦来赶人，他们才离开。

毕亦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这座小院，一日之间，就换了个样子。

青砖黑瓦，窗明墙白，桌亮地净，焕然一新。

毕亦仔细打量，进了小院，左手靠墙一条青石板小路弯曲环绕到堂屋，地里新鲜的泥土，不晓得种了些什么。

右手边搭了间小棚子，想是养狗的。

顺着廊下进了堂屋，中间一张圆桌，几把靠椅，桌上摆着普通的白瓷水壶，右间分了两阁，靠南的一格摆了张木床，珊瑚在那里收拾。

靠里的一阁里堆了几个箱笼，胡乱堆着，尚未规整。

左间南窗下摆着一张书桌，桌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

靠里是火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