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浔儿那里了解了始末，化解误会，沈健清便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浔儿身上，和琴师的关系日渐缓和，慢慢熟络起来。

早上，晨光绚丽，风雅阁开始了一天的生意，前厅里还没有客人，沈健清经过时，就见思归坐在平日里抚琴的地方。

沈健清疑惑，他从不在上午抚琴：“这么早？不教琴？”

思归当时低着头，闻言才抬头看他，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答道：“今日让公子们休息，明日继续。”

沈健清了然点点头，眼看一时半会不会有客人，现在也无事可做，便搬着板凳做到思归身边，看着他调试琴弦。

“既然如此，大清早坐这儿干嘛，不出去转转？”沈健清的印象里，思归几乎没出过门。

“我今日和李兄约好切磋琴艺。”

“大早上？”沈健清挑眉，这人除了弹琴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思归顿了顿，声音没什么底气，“晚上……”

“……”

思归也觉得自己这回答和对方问得没什么关联，有些尴尬。

两人都沉默片刻，沈健清果然问道：“那和你大早上不出门有甚关系？天天闷在阁里多无聊，李先生那只八哥还点天天带出去耍耍，几天不溜就蔫儿，何况人呢？”

李子惜在房间里养了只八哥，是他一日出门闲逛，逛到集市上买回来的。八哥天生会学舌，这只八哥更是被商贩训练得会说许多吉祥话，什么财源滚滚、招财进宝、广开财路、恭喜发财，张嘴就来。

大财迷李子惜……呃，不对，是账房先生李子惜，觉得这鸟话说得吉利，和小贩文雅的杀价，然后欣然掏钱，还给它起了个生意人尤其钟爱的宠物名字——旺财。

这条街光叫旺财的狗就不下十只。现在又多了只八哥，这只八哥旺财，刚开始被养在前厅里，客人们看它新鲜，时不时逗逗它，旺财在集市上见的人也不少，倒是不怕人多。就这样过了段时日后，李子惜却毅然决然的把旺财放在了自己房里，不再让客人们见它。风月场所就是个大染缸，多纯净都能给你染上颜色，但是万万没想到……连只鸟都没放过。旺财在这儿学会的竟是些污言秽语，张嘴就来，句句不堪入耳。

为了旺财的身心健康，李子惜只好在自己房里养着，除每天让人带出去溜溜，基本上没离开过他的房间。

又想远了，沈健清连忙把思绪从旺财身上回来，看着对面思归缓缓低下头，伸手抚摸着玄色瑶琴，眼神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落寞，嘴角却礼貌的微笑着，拨动琴弦，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但连弹出的琴音都像极了哀鸣。

他听见思归的声音，在琴声下显得轻声细语，他要专心听才能听清。

“李兄事务繁忙不得空，浔儿他们又轻易出去不得，我自己又哪也不认识……”

沈健清看他这样子，有些了然。思归在阁里的工作相对其他人其实算得上清闲，不知为什么李先生给他安排的和别的琴师的工作内容不太一样，他除了给公子上课，偶尔在前厅抚琴，就好像没事做。很多时候都是他闲下来，别人还忙着。后来兴许是无聊的紧了，甚至帮着后厨喂养院里的家禽，你怎么想象这位看起来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文弱琴师用抚琴弄弦的手拿着饲料喂鸡喂鸭喂鸽子……

“要不我哪日抽空带你去到处转转吧。”沈健清觉得这是为了这位琴师的身心健康，无关别的情绪。

思归抬头看着他犹豫道：“怎么好意思劳烦沈哥。”

“有什么好劳烦的，不若这样，我带你出去，你教我弹琴如何？”

“沈哥想学弹琴？”思归面露讶异。

“嘿……”沈健清抓抓头发，他难得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知道，我一个粗人，学琴挺怪，你若不愿便当我没说。”

把沈健清和丝竹管弦组合在一起，这画面非常违和，他自己也清楚，让他弹琴，还不如让他去弹棉花看着顺眼。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思归连忙解释，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