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的开恩，风雅阁内偷得半日清闲，午后伙计们才赶回来上工，开门营业。

沈建清正从北院出来，思归站在院子里，素衣蓝袍，像极了那日清晨，思归也是站在这儿，那时是为了道谢和道歉，能看出年轻琴师的惴惴不安，今时不同往日，他此刻坦然自若，清冷悠然，正抬头看着院里的银杏。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的小雨足够催黄了叶子，再过些时间，等这些银杏叶子黄透了，阳光下金灿灿的，一场风让叶子沙沙作响，纷纷落下，就像一群闪着光的金蝶，特别好看，算这院子里的一景，沈建清真想让思归快点看到。

思归侧目，看到沈建清出来，唇角微扬，他生得好看，五官柔和，带笑的时候更显温柔，落在沈建清眼里，美得不可方物。

“昨日多谢沈哥陪我游玩，”思归从袖中拿出蓝色绣着荷花的香囊，双手递到沈建清面前，垂眸说，“香囊是我在街上买的，香料是我自己所配，能安神助眠，沈哥不习惯燃香，戴这个方便，若不嫌弃……”

“怎会嫌弃！”沈建清脱口而出，然后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多谢……”

他以前对这些耍货子没兴趣，嫌弃带着没用，干活也不方，但这是思归送的，顿时觉得这香囊哪儿哪儿都好，十分顺眼。

红绶带，锦香囊，为表花前意，殷勤赠玉郎。

就算是没读过什么书的沈建清也听过这话，他都知道送香囊有那么层意思，思归不可能不知道，那这香囊代表什么呢……

一想多，手里香囊好像都重了几分。

沈建清的心思跟着思归的告辞神游天外，暗自揣摩香囊的含义，有些紧张，又怕是自己多想。

思归是个好懂的人，这是沈建清头一次拿不准思归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得知思归也送了浔儿和李子惜，不止香料，连图案都一样用的荷花。

沈建清：……

都送就算了！还是一样的款式！批量的嘛！

行吧，只是普通的回礼，沈建清有一点小失落，回过味儿来，心里空唠唠的。

直到夜里，其他人已经睡下时，沈建清还醒着，躺在床上枕着一边胳膊，就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打量手里的香囊。

沈建清时而套勾着绳子在手上转转，时而揉捏着凑近鼻子细细地闻，味道清淡，就像是……思归身上的味道。

以为今晚注定失眠，但这真不愧是安神助眠的香料，不知不觉，沈建清放空心思，染上倦意。

清幽的香气，淡却绵长，挥之不去，像是催情的药，撕扯理智，沈建清睁眼，他身上坐着一个半解衣衫的人影，墨发如瀑，薄唇轻抿，压抑着难耐的喘息。

房间还是他的房间，身上的人是他认识的人，但沈建清明确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因为眼前那湿润的眸子里是清冷的琴师不该有的神色，用来抚琴的十指如在演奏，撩拨着他的身，他的心。

沈建清的手滑进半遮半掩的青色衣袍，手下触感光滑细腻，没有衣料阻隔。

沈建清微微颤抖着，兴奋又隐忍。

从腰侧到腰窝，缓缓向下，小腹的燥热吞噬着理性，但他不敢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思归是纯洁无暇的，这是亵渎。

沈建清还试图在自我说服，“琴师”已经低下头，垂落的发丝划过沈建清的脸颊，他颤抖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屏住呼吸。

触感，如幻想中的柔软。

足以崩断理智……

这是梦啊……对啊，这是梦，梦里要什么理智？

沈建清放弃纠结，决定放纵。

可能是风雅阁的工作经验给沈建清的梦境提供了充足的素材，他明明没有真的试过，却知道该怎样做。

姿态变换，逐渐激烈，“琴师”听之任之。

□□已然沙哑，喘息变成啜泣。

直到窗外泛起微光，才结束这场荒谬的春情。

沈建清盯着房梁，从梦境中缓过来，那处黏腻的触感让他一阵错愕，然后懊恼的用手挡住脸，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