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离风雅阁不远了，雨也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沈建清把迷迷糊糊的思归扶上岸，见思归站都站不稳，心叹这才喝了多少？

醉成这样会不会太夸张？

磕磕绊绊走了几步，怕人摔了，索性把伞塞在思归手里，背起思归。

来路上的摊子已经收了，少了叫卖和吆喝声，行人也不多，地上满是雨后的痕迹。

思归的脸埋在沈建清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痒得很，沈建清不太自在的动动脖子，就这么走了会儿，也不知道思归是不是睡着了，一路上安安静静的。

“思归？”

“嗯……”音调先低后仰，有点像撒娇。

沈建清轻笑，余光瞄了瞄，思归的脸太近，他要是转头，兴许两个人的脸就会碰到。

沈建清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思归。”

“嗯……”

思归收了收胳膊，两个人贴的更紧了，沈建清能感受到思归的唇蹭着自己的皮肤，软软的，还抿了抿，像是……亲吻一样。

“……”

沈建清呼吸凌乱，走路都不自在了。

这可真要命啊……

……

天色泛白，思归缓缓睁眼，这一觉他睡得安稳，而且充足，好似缺的觉全弥补回来了。清醒后他看着眼前环境，所在之处并不是自己的厢房。疑惑间侧头，就看到另一张床上的沈建清，顿时睁大眼睛。

思归睡在沈建清床上，而沈建清睡在相邻的另一张床，和沈建清同住的人应该是都回了家，屋里没住别人。

思归昨夜后半段的记忆断断续续，花灯，小舟，桂花酒，最后就是沈哥近在咫尺的侧脸，他是被沈哥背回来的，他记得，然后呢？好像是觉得沈哥的后背温暖舒适，直接睡沉了，估计是沈哥不好叫醒自己，这才把他带自己房里。

捋清楚前因后果的思归皱起眉头，发出一声懊恼的气音。

“醒啦？”

思归猛然回神，对上沈建清的眼睛，僵住了片刻，但很快恢复如常：“沈哥。”

沈建清侧卧着，支起手撑住脑袋，瞄到思归微微泛红的耳尖，扬了扬嘴角，他其实比思归先醒，刚刚是在装睡，思归那些微妙的小表情小动作他不但看见了，还觉得有点可爱，但这些事，求生欲极强的沈建清当然不会说出来。

沈建清长“嗯”一声，说：“思归。”

“沈哥。”思归嗓音带了点初醒的沙哑，听在沈建清耳朵里别有韵味。

沈建清爬起来，下巴往街口方向一扬，“街口包子铺，约不约？”

……

李子惜站在窗前，打开折扇，闭目深吸了一口，昨夜的雨水让今早有些阴冷，吸入肺腑的冷气和扇子带来的凉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便不动声色的把扇子合上，一低头就看到了思归和沈建清双双出门上街。

李子惜不由皱了皱眉：“啧……”

“先生怎么了。”一旁正在倒茶的小斯问。

那两人已经走出来李子惜的视线，他坐回桌前拿起茶碗，用盖子撇了撇茶叶。

“最近思归和沈建清走的挺近啊。”说完李子惜轻笑一声，感觉自己像个被混小子骗走孩子的老父亲。

赵白那家伙乱点鸳鸯谱，难道还真要点成一对？

“啊，思琴师啊，他俩关系是挺近乎，昨晚还一同出了门，后来一起回屋睡得。”

“噗！”李子惜身子前倾，茶水撒了一地，人前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李先生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先生！”小斯都吓了一跳，忙接过茶碗，递上帕子。

接了帕子擦嘴，李子惜缓了好一会儿才按下那股震惊：“在……在一个屋里？”

“啊……”

“就他俩？”

“嗯……”

“呆了多久？”

“一……一晚上……”

“……”

信息量好大，李子惜需要喝口茶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