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吧？”

沈建清顾不上多想，低头吹了吹思归膝盖上的青紫，直到见思归眉头渐展，才把卷上去的裤腿放下。

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思归那浅色的衣服沾了灰尘，领口娇嫩的布料经不起拉拽，皱巴变形，发髻也松松散散，还沾上了地上的枯草。沈建清的记忆里，思归似乎从未如此狼狈过，这要是回去被阁里的人看见，还不点以为思归是遭了劫。

沈建清这么想着，下意识就抬手欲把思归头上的杂草拿下来，但在后者的眼刀下讪讪收手，只好扶着思归去河边，让他自己整理。

沈建清捧着河水洗了把脸，心里郁闷，才想捅窗户纸，差点整个窗户都长腿跑了，他不敢再冒进，只能先哄着：“要不……我再讲故事给你听吧？思归想听什么？才子佳人？名人传记？神话怪谈？”

思归蹲在河边正整理发髻，摇头没吱声。

沈建清身边要么是群糙老爷们儿，骚话黄腔张嘴就来，要么是阁中的公子，对那些事儿更是奔放，就算是浔儿，顶着那张可爱天真的小脸也不定能说出什么让人老脸一红的话来。他以前自是没什么机会接触思归这样的，遇见这种敏感的事儿生怕拿捏不好度，再唐突了思归……

虽然唐突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更唐突了……

沈建清不知道一个人如果保守，能保守到什么份儿上，总不能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一样……吧？

……

咦？

沈建清一愣。

思归平日里不爱出门，听说儿时就如此，除了家人几乎接触不到旁人，所以长大才如此怕生。

这可不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嘛……

水流娟娟，沈建清能在平静的河面上，清楚地看见思归正蹙着眉毛摘头上的杂草。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沈建清的视线，那如玉的眸子竟无征兆地转过来，与沈建清视线相交，水中的倒影一愣，又忙转过头去。

眼看思归不愿理他，沈建清连忙解释：“这事，也不能都怪我……不是！怪我怪我！这事怪我，但……我这不是……。”

情难自持嘛……

“就……就像每天早上……不受……控制的……”

“……”

沈建清连忙改口：“我是说……就跟我的心跳，跳得快，它长在我身上，但不是我让它快的……那里有时候……也不是我让……”

沈建清没说完就觉得这话不妥，思归到底也是男子，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该明白的都明白，就是因为明白，定能看透他那龌龊心思这不是欲盖弥彰嘛……

算了，坦白从宽……

沈建清正欲再说，就听一声：“咕噜——”

沈建清：“……”

思归：“……”

这突兀的响声让沈建清回了神，还以为是他听错了：“刚才……”

“不是。”

思归这话觉接得很快，但他刚说完，那个“咕噜”声不给面子的又响了一次。

沈建清破案了——思归这是饿了。

看天色已到晌午，人是铁，饭是钢，奔走一天也确实该饿了。

“先……吃东西吧……”沈建清起身，去把两包米糕捡回来，还好包得严实，拍拍外面的尘土，里面没事。

米糕一份芝麻味儿，一份桂花味儿，软糯微甜，确实好吃。两人坐在岸边而，吃着米糕，小风一吹，小太阳一晒，听潺潺流水，看风景旖旎，真有那么点岁月静好，红尘无忧的意思。

只是这些美好都隐藏不住气氛的尴尬，沈建清心里越来越发慌，直到思归第四块米糕吃完，拿起第五块，这种不安到了极点。

思归吃东西细嚼慢咽，这前四块可是吃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啊，思归愣是没再说一句话。

沈建清盯着思归手里桂花米糕，想找点轻松的话题，他突然想起思归好像钟爱桂花味的东西，便问到：“思归喜欢桂花？”

“不喜欢。”

沈建清看着被人连吃五块的桂花米糕，煞有其事点点头：“嗯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