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络冰轮带大妖回来，卓兰天香立即起身，将法器对准大妖。

“滚！”卓兰天香呵斥，“烛煌国绝不容忍妖族……”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回过神时，人已被飓风抛在半空。

虞清月张开双翼，墨发与青色衣袂一并随风猎猎作响。

最强的长老都被一招掀飞，所有同行的除妖师都吓得抱头蹲下，甚至连法器也拿不住。

络冰轮站在虞清月身旁，也不阻止，只是抿唇不语。

“人有善恶，妖自然也分善恶。”虞清月淡淡道，“善恶不分，却残暴地将所有妖族一并驱逐，原来这便是除妖师该干的事？”

“哼！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倒不如埋怨自己为何生而为妖！”卓兰天香冷笑。

“是么。”虞清月若有所思，忽然拔下一根羽毛，向她一指，羽毛顿时化作白芒飞去，瞬间没入她体内。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卓兰天香惊惧地指着羽妖，她很快就发现背部传来异样的感觉，继而是一阵剧痛。

一双带血的海东青翅膀从她后背生出，剧痛令卓兰天香忍不住发出惨叫。

“那么，你就暂时成为我的同类，尝尝无论善恶皆被驱逐的滋味罢。”虞清月搁下话，转身拉过络冰轮，振翅飞向苍穹。

“你竟没有阻拦我。”半空中，虞清月饶有兴趣地问络冰轮，“还是说，你早就看那除妖师不满，想借我之手杀了她？”

络冰轮苦笑：“我可没这种打算。只是觉得阻拦也没用，即便是做做样子，事后他们也会将责任推在我身上。”

她顿了顿，“再者，我也拦不住你。”

虞清月轻笑一声，拉着络冰轮的手忽然发力，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络冰轮吓了一大跳，想要挣开她，却因身在半空，不敢动弹，只能搭着她的双肩，惊愕地问：“你做什么？！”

“我从未带过别人飞行，怕你掉下去。”虞清月道，“怎么，难道你不想被我带着飞，而是想变成我的同类，随我一起飞？”

络冰轮打了个激灵，咬紧牙关，伏在她肩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带我去哪？”见虞清月正往山下飞，目的地却并不是烛煌国，络冰轮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念头。

“你不妨猜猜看。”虞清月悠悠道，“我瞧你也不想和那些除妖师为伍，不如跟我走。”

“可我是烛煌国的——！”络冰轮话说一半，忙收声。

“我不管你是什么高官贵族，现在你只是我的猎物。”虞清月扇动翅膀，贴在她耳畔，故意道，“可别忘了，你喝了我的汤，中了我的毒，除非我放你一马，不然，你还想逃去何处？”

络冰轮大骇，心中不知为何，却没有那么抵触。

这妖说的话，确实是她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念想。

她并不希望继承大祭司之位，也不喜欢修习除妖的法术。

可她是络氏长女，自记事起，便被作为大祭司继承人来培养。她不可以离开家族，也不可以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从官职到婚配，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切都是为了络氏和烛煌国。”

这便是，她从小到大被教导的生存意义。

她沉默时，虞清月已经飞离了斯可尔山。

卓兰天香留下的结界被她轻易破去，她自由地振翅，在苍穹之下翱翔。

“我带你去个地方。”虞清月道，“那座城池，人与妖不但能够共存，还可以通婚，放眼全城，半妖也不在少数。”

“真有这种地方么？”络冰轮狐疑问，“我从未听闻。”

“想去么？”虞清月问。

络冰轮犹豫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