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朝换代寻常无比，你何必如此执拗，还要为他们萧家辩驳呢？”林堇蹙紧了眉头，满脸不解肃穆地问道。
“萧家还有一个萧一朔，他不会让国都颓败。”白烟冷厉道。
萧一朔是一个有抱负的男人，且他懂得人情世故，知晓社稷安康，如若他登上皇位，定不会为了一己私利置苍生于不顾，这对于国都黎民百姓而言，是大喜之事。
“你这么信他？”林堇蹙起剑眉，冷然问道。
“我信他。”白烟坚定地抬眸，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信他，却不信我……”林堇扬起了嘴角，苦涩地喃喃，眉宇之间伤情流淌，“白烟，原来你对我的见解竟如此之深。”
“林堇，放过我吧！我说了，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如此纠缠不休，只会两败俱伤。”白烟抬手撰紧了披风，转身背对着他，眼眸深邃地看着远处微亮的天色劝阻道。
信与不信早已不是她可决定的了，在一切不可改变的事情面前，白烟都只能选择做一个缩头乌龟，安安生生地过着，绝不逾越半分。
“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说辞。”林堇垂首低声说道，只觉得此刻喉咙发紧，夜里刺骨的寒风不停地往他体内灌着，生冷生冷的。
“我不爱你。”白烟眼眸深黑地回应道，话语是那么的干脆绝情，没有一点儿情感可言。
简单粗暴，一句不爱或是没感觉，就足以将他内心燃起的所有热情给统统熄灭。
可笑的是，他心里还抱着几分希冀，心想她也应当是对他有所感觉的。
“我明白了……”林堇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一阵疼痛，让他难以发声，可他却依旧开口硬生生说了四个字，字里行间里都是妥协与绝望。
白烟扭头对上他落寞的眼神，心里微微发颤，她头一次见到他这样一个骄傲风雅的人露出这般伤神苦涩的模样，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抚他，却再也没那个资格靠近他，如今他们彼此不相见不相恋便是最好的结局。
随后，他便俯下了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空酒壶，预备离去。
“对了，忘了说，我在安生阁里等了你一夜，原本……是想要带你离开这污浊的宫廷，和你远走高飞的。”林堇走了几步后，倏尔顿了顿，自嘲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书一般，颇为平静地喃喃，“可惜，走不了了。”
说完，他决然离开，头也不回，潇洒又决绝。
白烟愣然，脸色微微泛白，想要挽留的手停顿在空中，受着寒冷吹拂，无比萧瑟，过了许久，这才意识过来，赶紧收回了手。
即便他有心逃离出宫又如何呢？萧一朔一日不除掉他，他就依旧是萧家心头上的一个刺头，而她陪同他的时日也不过只有几个春秋罢了，她不可冒险。
她吸了吸鼻子，缓和了心绪后，看着天色不早了，她便赶紧抬步朝着天方城走去。
入了天方城，白烟按照父亲所说的，潜入了萧一朔的屋舍，却见早已人去楼空。
询问过店小二这才得知，萧一朔夜里便离去了。
白烟不解，却只得回了将军府，跟着老嬷嬷去了白令的书房。
“边关突发战事，侍卫出宫八百里加急将消息禀告给了太子，太子不得已，只能回宫。”书房里，白令微微叹了口气，仰头满脸愤懑地喃喃，“可惜了，安排得这样好的一场戏，说没就没了。”
白烟回来之时其实是庆幸的，这个太子妃的席位她原本抵触，如此一来，更合她意。
“爹，别太过于着急，免得打草惊蛇。”白烟转了转眼珠子，赶紧上前安抚道。
“烟儿说得对，近来我们动作过于频繁，难免会让太子心疑，还是得消停一会儿。”白令托着腮，静静地思衬，认同地点了点头答道，“既然如此，趁着空闲，五日后，你便随着你母亲去庙里求支姻缘签吧！”
“是。”白烟应道。
——
浓夜，阴沉。
此刻，皇宫长极殿中，气氛渲染着压抑与沉郁。
“父王，儿臣已派人试探过林堇，他对谋权之事似乎并无想法。”萧一朔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