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也从柜台後面出来,心中感叹那两个杀手没用,可下一瞬,她看到对面檐上立着一个人,那人一挥手,池浅一瞬间就认出那是一记飞镖,池浅熟悉的很,与昔柔心口的那枚一模一样,看来这是刘桓的人惯用的。
裴承谨也同样意识到有一枚飞镖飞了过来,他擡剑要挡,池浅同时出声:“小心!”
“铛!”
他出剑的歪了,那飞镖依然直直射中了谷枝。
她的胸口冒出汩汩鲜血,没撑多久她倒了。
裴承谨快步走到谷枝身边抱起她,池浅走上前眼里噙着泪,搭上裴承谨抱着谷枝的手,抖着声音:“殿下。”
裴承谨看向她,眼里全是愤怒,“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挣开池浅的手,抱着谷枝走了出去。
池浅的手停在空中,眼看着外面飘起鹅毛大雪,裴承谨抱着谷枝上了她的马车,门口一衆官兵也走了,只剩下惊恐未定的平民百姓。
池浅不屑一笑,可眼中噙着的泪水却流过她笑着的嘴角。
谷枝是个孩子,她自然有人护着,可池浅同她一般大小的时候早就适应了这般打打杀杀的生活,她那时又有何人护她?
是谷枝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她又有什麽错,难道她不顺水推舟刘桓就不会杀她吗,迟早都会这样,她不过是将事情提前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後两日了,她只需装过这最後两日便可安然一生了……
*
夜晚的端王府本应该井然有序伺候主人入睡,可这井然有序都被谷枝的突然受伤打乱了,府中大多数人都在谷枝那里伺候。
府中的连廊处有些静,秦清倚在廊下:“你怎麽就忍心去杀谷枝呢?”
池浅路过的脚步顿住,秀眉微蹙,秦清总喜欢神出鬼没。
“不杀她,我等死吗?”她朱唇微啓。
“承德侯已经大有好转,若是再不制止怕是要痊愈了。”
秦清:“你当真只为这个?”
池浅轻笑,当然不是,承德侯的生死比起端王这个目标其实没有那麽急,她只要将端王杀了日後再有什麽事她也无需再顾及。
“谷枝已经对我有所防备,我不能保证她对我的身份无疑。”
“杀她是为我也是为寂灭堂。”
秦清静了一会儿,池浅的背影对着她,她看不到池浅的表情,但至少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
“後日除夕,我会帮你。”
她顿了顿,池浅以为她没什麽要说了擡步要走,她又说:“公子说无需拼命,你尽力就好,不论成败,除夕之後放你离开。”
秦清的声音此刻如同小溪一般清浅,她很少这样的语气。
“好。”
池浅停住脚步应了句好。
她听到身後的秦清走远了,她才接着走,她等这样一句承诺等了好久,今天终于等到可她心中该有的那一份轻松却不曾出现。
她走了好一会儿,再次擡起头看到自己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她知道是谷枝受伤的原因。
影灼刚好出来看见她,“夫人。”
他朝池浅行礼,池浅刚打算开口问问谷枝的情况影灼就好似知道她要问什麽似的,“夫人放心,谷枝姑娘没有性命之忧,伤口没有伤到要处。”
池浅一愣,裴承谨那一剑其实还是挡住了的:“是吗?”
“我还担心了一路,特地差黎黎去寻萧公子呢。”
“萧公子?”
池浅点点头,“他医术高明,许能帮上些忙。”
正说着,黎黎引着萧宿言也到了门口。
“世子妃。”
池浅与萧宿言眼神相汇,“真是麻烦了,打扰公子歇息了吧。”
“怎麽会,你是阿浅的姐姐,帮你就是帮阿浅。”他温柔说道。
“多谢萧公子好意,只怕是谷枝姑娘不需要了。”影灼微微躬身,对着萧宿言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