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拒绝萧宿言也是在拒绝池浅,影灼的背後是裴承谨,所以,是他在拒绝池浅。
池浅牵强一笑,“要不还是让萧公子看看?”
“就算枝枝现在没有性命之忧,萧公子去看了或许能痊愈得快些。”
“夫人。”
影灼也没有办法,裴承谨早在池浅回来前就已经交代清楚了不让池浅干涉谷枝的伤势。
萧宿言看出影灼的拒绝知道他绝无可能松口,“无妨,谷枝姑娘已经没事了便好。”
“今日雪这麽大还让萧公子跑一趟,麻烦了。”池浅柔声道,语气里有那麽几分愧疚的意思。
萧宿言却立马看穿她,“那不如世子妃请我喝一杯茶?”
池浅一愣,整个院子虽说很亮,可大部分的光亮都来自谷枝的那间厢房,正房却依然黑着。
她想裴承谨应该在厢房照看谷枝。
她不解萧宿言为何突然找她喝茶,但碍于两人的身份又确实让人家白跑一趟她只能应下,“应该的。”
萧宿言随着池浅进了院子,池浅推开正房的门遣黎黎去煮茶。
房门再次关上,萧宿言上下打量着这屋里的陈设,东西倒不是很多,可能看出来这屋里有池浅的影子亦有裴承谨的影子。
“师父是来看我这屋子的?”
池浅见他良久不说话只一味看着这间屋子。
听见池浅的声音,萧宿言的眼神移到池浅身上,不知何时她已经脱了狐裘大氅,纤细的腰身露出:“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麽?”
池浅摇摇头,“不知道。”
她说话时带着几分试探和玩笑,杂糅在一起的两种情绪让人不易看出池浅到底什麽意思。
萧宿言微微眯着眼,端着,不紧不慢,“後日便除夕了。”
“你今日对谷枝动手了。”
这两句皆是陈述句,池浅等着他的问题。
良久,
他才问出口:“为什麽?”
今日秦清和萧宿言都不约而同地来问这个问题,可见二人之间并没有通气。
池浅想从萧宿言眼底看出几分情绪但奈何他隐藏的很好她什麽也没看到,“杀她不过顺手的事,师父不希望她死吗?”
“我以为你会不忍杀她。”
池浅笑了,“为何会不忍?”
萧宿言却笑笑不说话了,谷枝虽然和池浅不大对付,但池浅心里也是将谷枝当个孩子的,她开谷枝玩笑时也是当真觉得好玩,萧宿言是这麽想。
池浅虽然要强,但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温情,他想她会不忍割舍。
池浅却忽然说,“我连我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利用,都忍心让她为我赴死,不过一个谷枝我为什麽会不忍?”
“可你面对乌岱还是没忍住,不是吗?”
他淡淡吐出一句不深不浅的话却让池浅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到雨夜昔柔在她怀里渐渐失了温,那是她第一次感到无力,她眼前开始模糊,避免萧宿言看到她眼里的氤氲她侧过头不去看他。
萧宿言看到她的耳坠在耳边晃着,衬得她肤色如白玉。
还是问出口。
“所以,到底为什麽?”
池浅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刚刚和秦清说的话再同他说了一遍。
“倒是像极了老堂主。”他夸她果断。
池浅却不屑一笑,她才不要像老堂主,“我不像他。”
她说出这话,萧宿言自知失了言,他知道池浅一直怨恨老堂主没有给她任何祖父该有的慈爱,反而施加给池浅的全是负担与压力。
可池浅却好似没怎麽在乎,她微凝眸认真地问,“除夕之後不论如何你都放我走,对吗?”
她问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可见她真的很在乎萧宿言口中的这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