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有自己手底下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代号,顾临那边的人怎麽会知道…
他猛地转头,战术匕首在腰间的刀鞘中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刚要开口,却正对上顾临似笑非笑的眼神。那双刚刚还噙着戏谑的桃花眼,此刻却深不见底。
好好好…
林修远喉结微动,忽然明白了什麽。
——顾警官喜欢这麽玩是吧?
行啊,那自己也陪他玩玩。
他缓缓勾起唇角,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枪柄,眼底掠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顾队,那我们接下来……”一旁的特警又上前半步,低声请示。
顾临顿了顿,视线从林修远身上移开,正欲继续开口,却见林修远突然擡手——当着所有特警的面,用拇指轻轻拭去他脸颊上溅落的血渍。
指腹擦过皮肤的触感太过鲜明,顾临呼吸一滞,条件反射地偏头避开,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一丝罕见的紧绷——
“你干什麽?!”
林修远不退反进,拇指仍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未拭净的血痕。
他微微倾身,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的沙哑:“顾警官…”
“你脸上…沾了东西。”
空气骤然凝固。
周围的特警们默契地别开脸,有人战术性咳嗽,有人假装调试耳麦,还有人突然对天花板産生了浓厚兴趣——
总之,没人往这边看。
顾临的耳尖倏地漫上一层薄红,他猛地别过脸,慌乱中,战术手电的光柱打在墙上,划出一道凌乱的弧线。
周围几个特警一时间不知道是走还是留,只得在一旁静静候着,几人手中的手电灯光反而亮了不少。
顾临似乎察觉到了什麽,略显僵硬地转向待命的特警们,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那个…”
话才起头,几个特警手中数道雪亮的光柱齐刷刷转向最近的墙角,仿佛那里突然出现了什麽重大隐患。
新来的小队员甚至开始认真地检查起早已确认过的配电箱编号。
“你们…”顾临嗓音微紧,生硬地转开话题,“把据点所有区域再排查一遍,确保无遗漏。”
“啊?”领头的特警一愣,“可是顾队,我们刚…”
“嗯?”顾临眼风扫过去,眉梢还带着未褪的燥意,“刚什麽?”
——刚做完终轮排查,设备都收了一半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特警瞄了眼自家队长泛红的耳廓,又偷瞥了眼旁边抱臂看戏的林修远,突然福至心灵。
“收到!”他绷直腰板应得响亮,转身时却冲队友们疯狂使眼色,嘴角抽动得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另外——”顾临的声音凉飕飕地切进来,指节咔地一响,作战手套被慢条斯理地扯下,“笑出声的,加训二十组索降。”
空气又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一帮人低头猛咳,肩膀抖得像筛糠,你推我搡地往外挤,脚步声噼里啪啦地碾过地面,活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争先恐後逃命。
配电室的门“咔哒”合拢,最後一丝天光被金属门框斩断,黑暗重新吞没了这狭小的空间。
“林修远——”
金属门锁闭合的脆响还未消散,顾临已经猛地欺身上前。
战术手套攥住对方衣领时发出布料绷紧的声响,手背青筋在应急灯下清晰可见。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尾音那丝几不可察的颤:“你干什麽?”
顾临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七年,但第一次这麽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