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想的,辛苦谋划这么多日,不正是为了这个吗?
周思言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动作温柔至极:“我知道。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容竞凡听到他肯定的保证,才放下心来,将头枕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细数他离开后她有多想他。
千言万语,道不尽相思意。两人仿佛要将分开这些时日的空缺都填补回来,久久黏在一起,连地方都不肯换一个。不过身边庄严肃穆的场景,反倒显得她们这份感情更加深刻。太庙的香烟缭绕在身边,庄重的礼制在此刻化作温柔的背景,只剩下两颗彼此牵挂的心,在久别重逢后紧紧相依。
夜色渐浓,太庙的香火渐渐淡去,只剩下廊下宫灯摇曳,映得帷幕内光影斑驳。
周思言听着容竞凡细碎的呢喃,时而抬手顺顺她散落的发丝,时而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耳垂,回应得温柔而专注。他知道,她看似沉稳坚韧,实则内心柔软,这些日子的重担,定压得她喘不过气。
其实他自己过得比她还要苦百倍,可是他觉得,容竞凡天然不应该受苦,所以他发自内心心疼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苦。
周思言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往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这话比任何情话都要动人,容竞凡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算计,只有纯粹的珍视与守护,像暗夜里的星光,照亮了她所有的不安。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一次没有青涩,只有全然的信任与眷恋。
周思言顺势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带着势不可挡的占有,辗转缠绵。帷幕外的宫灯忽明忽暗,映得两人交叠的身影愈发缱绻,空气中弥漫着彼此的气息,将太庙的庄严肃穆,晕染成独属于他们的私密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容竞凡轻轻推开他,脸颊绯红,呼吸微促:“天都黑了,咱们回去吧。”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他怀中——那方白色肚兜,还被他紧紧揣着,因为刚才亲昵的动作,露出了白色的一角。
周思言见状,指尖勾出肚兜的系带,在她眼前晃了晃,又迅速揉进手心:“忘了?我说过,今晚你来找我,我才还你。”他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的蛊惑。
容竞凡脸颊更红,假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泛起丝丝甜意。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多陪陪他。
“你现在真是,变坏了!”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又是关心。
容竞凡并不争夺那方属于她的肚兜,现在人和心都是他的了,更何况一件小小的内衣呢!再说,就算他不这样做,她也要去找他的。容竞凡细心地为周思言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又替他系好松开的珠冠系带。
周思言眼中笑意加深,同样替她整理,每一缕头发,都要过一遍他的手,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待收拾妥当,他们才牵起手,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悄从太庙侧门离开。
夜色如墨,两人并肩走在青石路上,手牵着手,步伐默契。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路边的夜虫低鸣,宫灯的光晕在他们身后拉长,映出两道紧紧相依的身影。
晚上,有商贩在路边摆摊卖馄饨,是一对年老的妇夫,他们守在小小的摊子前,现在没有生意,妻子坐在凳子上休息,丈夫在她身后,替她揉肩。周思言看着二人,这种相濡以沫的爱情,也是他所渴望的。两个人携手到老,平淡却幸福。
周思言心头动念,转身对着容竞凡说道:“容娘,以前我总怕自己配不上你。如今,我终于有了一些底气,也想像其他寻常夫妻一样,光明正大和你相守。”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容竞凡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话说得认真,她听得也认真。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期盼,“我想求陛下赐婚,做你的正夫,你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人。”
眼前的周思言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卑的周思言了,他现在说话都带着骄傲,而她也为他感到骄傲。她清楚,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而且全凭他自己,不像她,全凭运气。
周思言看着容竞凡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毕竟这是女尊世界,想要女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实在是强人所难,可是周思言从来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追求的永远是那些难以获得的东西。所以哪怕不合常理,他也要提出这个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90章第九十章容娘,我只是一个小男子,这……
容竞凡并不在乎这些世俗的虚礼,她一直都觉得,世俗的眼光并不重要,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两个人的心在一起,胜过所有仪式。
可是她想到,她毕竟不是周思言,周思言生于此长于此,他就算敢想敢做,终究还是渴望得到世俗的认同,他这么努力,不就是希望世界能高看他一眼吗。况且,他身为女尊世界的男子,如果没有名分,和她就这样不清不楚在一起,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而且,只要她身边的位置一日没确定下来,那些想在她身边安插男人的人就一日不会停止她们的做法。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周思言想要做的,她应该成全他,给他应该有的安全感。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应该给周思言一个名分了。
可是,这种事得由她来提才是,这是女尊世界,哪有让男人求婚的道理。
容竞凡笑着打趣道:“才刚被赐封,就要挟功求赏了?”
要是从前,周思言还会被她唬住,怕自己做错事。可是现在,周思言只要能达到自己目的,便不再顾其他了。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一定要得到,不管以什么样的姿态,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死过不知道多少回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他不怕任何人任何事,唯独怕失去她,这个世界他唯一牵挂的人,他们分开太多次,又太久了。这一次回来,周思言是真的不想再和她分开了,他只想和她厮守余生。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定下她身边的位置,好让其他人再没有肖想的可能。
周思言抓紧容竞凡的手腕,:“我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又生变数怎么办。”
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谋划,唯独这件事不行。本来他做这么多事,就是有私心的,挟功求赏又如何?
他的眼神温柔又坚定,看得容竞凡心里暖暖的。
容竞凡反手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告诉他:“傻瓜,这种事,当然该由我来做了。”
周思言一愣,抬眸望她。
他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靠自己争取,都忘了眼前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听到容竞凡的话,他心里踏实了许多,确定眼前之人是可以托付之人。
容竞凡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声音清亮,“我会亲自向母皇求旨,光明正大地娶你为正夫,而且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余生只有你一人。”
她不愿让他再做那个需要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少年,不愿他的名分还要依附于“恩赐”,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周思言是她容竞凡主动求来的夫,是她往后余生唯一想要相守的人。
虽然这是周思言想要的,但是这样的话,未免自欺欺人。他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就算他身上有了功绩,勉强可以与皇女相配,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是痴人说梦。以防万一,周思言叮嘱容竞凡:“我知道,皇上她想要你娶左丞相之子,而且有意授你为太女,我也知道,白飞雁他痴心于你。如果你想要圆我的心愿,那么不管皇上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容竞凡不解,他明明知道皇上会提出什么要求,为什么还要她答应,当她露出疑惑的眼神,周思言立马肯定地解释道:“是的,不管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哪怕是要娶白飞雁为夫。”
“可是这样又怎么算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容竞凡忽然想到什么,周思言不会想等白飞雁嫁进来,目的达到后再铲除他吧?她知道周思言做得到,可是白飞雁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害过她,而且一直对她很好,这让她有些为难。
可周思言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似的,竟然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只是这事总也绕不开他们,只能这样做了。容娘,我信你,我也信你心里只有我,不会因为他们就变心了。”
容竞凡还是觉得这样很不妥,“这样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