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言轻摇头,笑着告诉她:“不委屈,只要你的心和我在一块,怎么都不委屈。”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只能答应了,但是这毕竟是下策,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要争取,只娶周思言一人。
一个人走的时候,感觉路好长,两个人一起走,却觉得太短了。一路上走走停停,亲亲抱抱,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住处。
容竞凡本来想跟他一起进屋,可是周思言却将她推出门外,还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烛火映照出他的影子,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她的肚兜,说道:“容娘,你办到了今天说的事,我才还你。”
“你怎么出尔反尔。”容竞凡佯装生气,轻拍木门,“快还我,不然我也反悔了。”
周思言知道她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便有恃无恐了,笑道:“容娘,我只是一个小男子,这你也要和我计较吗?”
容竞凡现在是拿他越来越没办法了,只能由他去了。
第二天,容竞凡就去向容宏懿请旨了:“母皇,儿臣愿求娶靖安侯周思言为正夫,请母皇成全。”
说完,为表决心,容竞凡又在石砖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衬得她的磕头声十分响亮,等她抬起头来,肉眼可见她原本雪白的额头已经红肿了。
容宏懿放下朱笔,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手下的臣子,哪个不是这样言辞恳切,跪地磕头。可是容竞凡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答应可以,但是容宏懿也要这个女儿知道,没有人可以左右皇帝的想法。
“起来吧,朕准你所求。”
容竞凡本来以为会迎来反对,容宏懿会对她发火,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容竞凡喜上眉梢,正要谢恩,又听到容宏懿话锋一转:“但朕有一个条件。”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果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只见容宏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左相府白飞雁,对你情根深种,左相又屡屡为朝廷效力,劳苦功高。”容宏懿语气平淡,却带着帝王不容置喙的威严,“朕意已决,你需一并娶白飞雁为平夫,与周思言同日拜堂,三人一同受封。如此,朕便即刻下旨,正式册封你为太女。”
“母皇!”容竞凡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儿臣早已言明,此生唯周思言一人,为何还要……”
“你太任性了!”容宏懿打断她。
容宏懿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么久了,这个女儿还是这么的天真,是什么让她觉得可以和一个皇帝商量。
天女的权威,是任何人都不能挑战的,哪怕是女儿。何况,她既是女儿,也是臣子。
皇帝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天女一言九鼎,话她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做臣子的,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多余的话容宏懿也不想解释了,她现在越来越惜字如金,不给容竞凡回旋的余地。
容竞凡跪坐在地上,无奈地垂下身子,低着头看着地板,想着该怎么办。她知道容宏懿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一场交易,用一个平夫之位,换太女之权。可她怎能委屈周思言?怎能让他与旁人共享一个妻子?
“若是我不肯呢?”
容竞凡终究还是冒着容宏懿动怒的风险继续坚持,她赌容宏懿念着母女的情分,就算生气,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可她太年轻了,根本猜不到容宏懿的心思。
容宏懿看她这样坚持,反而觉得她赤诚得有些可爱,但这也不足以改变一位皇帝的想法。
“要么,赐婚你们三人,即日授位;要么,赐周思言皈依,终身不得婚嫁。”
容竞凡还想反驳,可是当她看到容宏懿不容置疑的眼神,立马噤了声,那么的冷漠无情,她毫无胜算。
担心容宏懿真的会为难周思言,容竞凡不敢再继续坚持,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决定终身大事的权力。她和容宏懿的关系,不只是母女,还是君臣。
她看向容宏懿,这般高高在上,连看都用跪在地上仰视的姿态,这样的压迫感,让她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容竞凡只能接受,还得跪着扣谢天女隆恩。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御书房,周思言正在宫门外等候,见她神色惨白,立刻上前扶住她:“容娘,怎么了?陛下不同意?”
容竞凡摇了摇头,将容宏懿的条件一一告知。
周思言却没一点不高兴,“我答应。”语气平静得让她心惊,还反过来劝她不要为此事神伤。
虽然他早就这样说过,但是容竞凡还是不敢相信,“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当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周思言握紧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太女之位对你至关重要,对我们的未来也至关重要。只有你登上高位,我们才能真正安稳,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至于白飞雁……”
他心中暗自想,不过是个活不长的人罢了,又有什么要紧,目的达到了便成。
周思言眼中恢复温柔,却藏着不容错辨的决绝,“容娘,你安心好了,大婚的事,我都会准备好的,你就放下心接受太女之位吧。”
容竞凡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最终,她点了点头:“思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虽然是平夫,但是我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
“我信你!”
周思言有十足的把握,没有人可以妨碍到他和容竞凡。
他知道白飞雁曾经对容竞凡提出过“平夫”之请,所以才会劝容竞凡答应皇帝的要求,反正不过是平夫而已。而且他早就给白飞雁下了慢性毒药——那毒药无色无味,发作缓慢,只会让人日渐虚弱,绝不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