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新帝也不在,算着时辰,一旦新帝谈论起政事来,没两个时辰当时不会结束的。
如今闻析的手中,也有了金牌,不仅能自由出入皇宫,必要时还可搬出皇帝来起到威慑作用。
换了身便装,闻析便匆匆出宫了。
吉祥也是个机灵的,知道闻析要出宫,便立即命人在宫外套了马车。
只是刚到了宫门口,却是与一人不期而遇。
“闻析,好久不见。”
没想到会在宫门口,恰好碰到正好也从宫中出来的裴衔月。
昨日宫宴,在一派歌舞笙箫中,裴衔月却是心中郁郁,尤其是瞧见,她所心悦的人,坐在她皇兄的身边。
甚至宫宴才到了一半,皇兄便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自打上回闻析被狼咬受伤,裴衔月以为自己是为了闻析好,而擅自做主,想向崔太后求了闻析。
没想到却反而是弄巧成拙,险些害了闻析的性命。
为了这事儿,裴玄琰甚至亲自到了公主府,将裴衔月给教训了一顿。
后来裴衔月又了解到了其中的细节,得知崔太后竟是想活活以白绫勒死闻析。
但凡裴玄琰当时晚了那么一步,闻析便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而她别说是得到人,便是连尸体,怕是都瞧不见了。
而在此事之后,一向大大咧咧,随心所欲的安乐公主,头一回心有余悸,甚至也变得畏手畏脚了起来。
虽然她当时怼回了裴玄琰,但实则,她却觉得是自己害了闻析,以至于他们只是隔了宫墙,可这些时日来,她却始终不敢去见闻析。
直到昨夜的宫宴上,裴衔月原本对这种形式主义的宫宴是并不感兴趣的。
可是她又实在是想见闻析,便也还是去了。
一到宴席上,她的目光便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一抹削瘦的身形上。
一眼,她便瞧出闻析的面色似是好了些,看着也似是比先前要稍微胖了一些。
看来这段时日,他在皇宫过得还算是可以,至少裴玄琰也是有说到做到,有在认真待闻析好。
可当裴衔月看到,闻析竟然被安排在了历来属于皇后的席位上,而他显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裴衔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可她没想到,以她与闻析的交情,她邀闻析坐在旁侧,闻析竟拒绝了她,反而是选择了邱英。
头一回,裴衔月觉得与她在沙场上并肩作战了多年的邱英,那张嘴脸看上去是那样的令人厌烦。
倘若没有这家伙横插一脚,闻析当是会与她同坐,她也能借着机会,与他说上话。
可一场宴会下来,她非但没有和闻析说话的机会,反而连多看两眼的机会都没有。
邱英讨厌,而皇兄更是个烦人精!
平日里他便霸占着闻析,在一场宫宴上,也将人看得牢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闻析是他什么人!
不过裴衔月也没想到,她昨夜因为醉酒,而留宿在了宫中,今日醒后打算出宫,竟是能有意外的收获。
“公主,我们昨日宫宴上菜见过。”
闻析觉得裴衔月这声好久不见着实是奇怪,分明他们昨日才见过。
可裴衔月却道:“昨日怎么能算,你都没与我说上几句话。”
闻析有点尴尬,他不知该如何回裴衔月,因为她看着他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灼热,且还带着哀怨的味道。
“你是要出宫吗?正好我也出宫,咱们一道吧?”
虽然嘴上是邀请,但裴衔月已经一两步的,走到了闻析的跟前,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闻析婉拒:“奴才要去的地方,与公主府是相反的方向,怕是与公主不同路。”
“没关系,正好我也闲着无事,你要去哪儿,我与你一道,说不准我便能帮上忙呢?”
闻析委婉表示:“奴才去的地方,公主怕是去不了。”
一听这话,裴衔月便不乐意了:“普天之下,便是连战场我都去得,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
“教坊司。”
没办法,裴衔月实在是纠缠,闻析急着要去找小妹,没工夫与她都纠缠,便直接道出了目的。
便是连裴衔月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听到教坊司后,亦是意外的啊了声,并且上下打量闻析,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震惊。
“你、你要去教坊司?可、可你去教坊司,能做什么?”
他一个太监,还能去教坊司找姑娘?可便算是找姑娘,他也做不了什么吧?
而且裴衔月实在不信,闻析这样清风朗月的人,会是个寻花问柳之辈,哪怕他是个正常男人,她也不信他会做出此等不入流之事。
“奴才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若公主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寻时间相谈可好?”
裴衔月也看出闻析十分着急,便确定他必然不是去找姑娘,当是有正事要做。
她便不再多废话,十分干脆的翻身上马,二话不说,抓住的肩膀,凭借着蛮力,将人一下拽上了马背。
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闻析晃了下,抓住马背的鬃毛,才算是坐稳了身子。
但他腿之间,实在是疼痛,走路都困难,所以才选择出宫坐马车,而此刻坐在马背上,简直便是一种酷刑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