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少卿松开了手,任由闻析瘫倒在地,只道:“把人看住了,本官要入宫禀报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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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裴衔月心急如焚。
“孙太医,还是没有配出皇兄中的是何种毒药吗?”
孙太医带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已经忙活了两日都没合眼了。
“陛下中的毒范围有些广,有不少毒药中毒之后的症状都与其类似,所以微臣等得要一一试验过去,否则若是直接用药,怕是对陛下也会有危险。”
便在这时,邱英一身杀气腾腾的冲入了殿内。
“公主,不能再这么一样样试验下去了,大理寺的那群狗杂碎,说什么在闻析的直房内找到了和冬猎上一样的毒酒,便以此对闻析动用了酷刑。”
“闻析身子本便孱弱,他必然撑不过两日,便会丧命在牢狱之内,别说是三日,便是一日我也等不了了!”
因为邱英是从大理寺离开后,直接入宫,连衣裳都没换,因此裴衔月也看到了他衣衫上沾染的血污。
“大理寺竟然敢擅自对闻析动了刑?我马上去大理寺一趟,好好的敲打一番!”
裴衔月也气恼得不行,原以为至少还有几日的时间能留给她,没想到在裴玄琰倒下之后,底下便是暗潮汹涌。
一个个的,都如狼似虎一般反扑向闻析,想要借此机会要他性命。
不过还不等裴衔月过去敲打,在大理寺门前盯梢的殿前司前来禀报。
“指挥使不好了,大理寺传出消息,说是发现闻析并非是真太监,而是个完整的真男人,大理寺少卿已经带着消息,入宫去面见太后娘娘了!”
一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般,将裴衔月和邱英都诈蒙了。
还是裴衔月先反应过来:“闻析不是真太监?这消息当真?怎么会……”
但邱英却很快联系到,他每夜偷看闻析和新帝在床榻之上云雨,每次新帝想要褪最后一层亵裤的时候,闻析的反应就会非常大,如何也不肯让新帝碰。
倘若闻析并不是真太监,而有男人的玩意的话,那么一旦褪下了最后一层亵裤,这秘密必然便会保不住了。
邱英一下子便想通了,原来如此!
但此刻,邱英却如何也没法从闻析不是真太监的秘密中感到一丝的喜悦。
因为真男人的身份,意味着闻析入宫是冒充了太监。
而此等行为,乃是足以掉脑袋的欺君重罪。
即便是没有毒害新帝一事,假太监的真相一朝东窗事发,亦是小命难保!
“此事绝对不能传到太后的耳中,否则无需审讯,闻析便必死无疑!”
裴衔月冷静下来,立即起身道:“我立刻去一趟慈宁宫。”
但从殿前司前来禀报,到裴衔月赶过去,还是晚了一步,吴少卿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崔太后。
虽然崔太后一直极其厌恶闻析,但在得知假太监的身份后,也不由震惊。
但吃惊之余,便是震怒。
“这个该死的闻析,隐瞒男人的身份入宫,还下毒谋害皇帝,一桩一件单独拎出来,都足以让他掉一百次脑袋。”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行了,这案子也不比再审了,传哀家口谕,即刻将重犯闻析凌迟处死……”
话还未说完,便被裴衔月急匆匆的声音打断:“母后且慢!”
看到裴衔月,崔太后便知她来的目的,并没什么好脸色。
“怎么衔月,你又是为那囚犯来向哀家求情的?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赶冒充太监,这是将我皇家,将我宫廷规矩,放到哪里?”
“如此欺君重罪,别说是将他一人处死,便算是整个闻家满门,也该是诛九族!”
裴衔月屈膝,一下便跪在了崔太后的跟前。
“母后息怒,儿臣以性命担保,皇兄中毒一事,必然与闻析没有任何干系,至于隐瞒身份一事,儿臣想皇兄必然是知情的。”
“若是皇兄知情,便不存在闻析欺君一罪,何况皇兄最是器重闻析,即便是要惩处他,也该等到皇兄醒来,亲自来判决才是。”
崔太后不悦道:“怎么,你是认为哀家没有这个权利,处置一个欺上瞒下的囚犯吗?”
“儿臣并无此意,只是儿臣方才在来之前,孙太医说皇兄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很快便能清醒过来了。”
说这话时,裴衔月的目光,往跪在下方的吴少卿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是故意,当着吴少卿的面这么说,便是为了在无形之中施压。
以裴玄琰对闻析的器重,无论他犯什么罪,敢对他如何定罪,自然是有他这个皇帝来坐决定。
而轮不到底下的人,越俎代庖来给闻析定罪。
果然,听到这话的吴少卿,忍不住抬头往裴衔月的方向看过来。
猝不及防的,和裴衔月的视线对上,那一眼,像是被裴衔月看穿他不纯的心思,他忙又低下头。
只一眼,裴衔月便百分百确定,这大理寺少卿必然有鬼,怕也是那些想要闻析性命的人之中的一员。
裴衔月收回视线,继续道:“皇兄是什么性子的,母后您必然比儿臣更清楚,皇兄最厌恶旁人越过他来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