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姑娘都是歌女，性格比一般人家的女子奔放许多，船夫也不知道是太识趣还是太不识趣，见有姑娘搭讪，竟然还直接停了船……

沈健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里装傻充愣一言不发。思归就好不到哪去了，那姑娘们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总不能无视，他动作有些僵硬，良好的修养让他没表现出什么失礼的地方，微微颔首致谢，对姑娘们说：“承蒙美意。”

这正经的反应逗得那群姑娘愈发起劲，其中一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笑盈盈地说：“这么俊俏的郎君以前竟未见过，应当不是本地人吧？”

另一位姑娘看了看一旁的沈健清，也开口道：“喂，旁边那小哥！”

沈健清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指了指自己：“我？”

姑娘：“对对，小哥，你家少爷是哪家的公子啊？”

思归的衣物都是李子惜细心准备，用料做工皆不凡，加上长相清秀，举止得体，确实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而沈健清一个跑堂伙计，虽然长相不错，但穿得是粗布麻衣，举止随性，在外面也没啥礼数，把沈健清往思归身边一放，确实像和自家少爷关系不错，一起出来游玩的家仆。

思归虽然不善对付这种情况，但也还算冷静，未曾失态，只是听见那些对沈健清说的话反而乱了分寸，连忙解释：“不是，他不是……”

思归略显无措。沈健清却嬉皮笑脸地顺杆子往上爬，向姑娘们拱手，说：“诸位姐姐，我家公子年纪小，又怕生，姐姐们再逗下去，怕是要羞死了！”

“……”思归简直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脸惊疑地转头，直勾勾盯着沈健清。

沈健清察觉旁边略带怨气的视线，不但不收敛，还愈加过分：“你们看，我家少爷都不好意思看姐姐们了！”

思归：“……”

粉裙女子掩唇娇声轻笑道：“一回生，二回不就熟嘛~”

其他姑娘附和：“对对，莫怕莫怕，多聊聊就熟了~”

沈健清不顾思归脸色，又说：“那可不行，姐姐们美艳动人，多聊几句，我家公子怕是要舍不得走，这回去晚了，管事儿的又要怪罪我，扣我的工钱。”

这话说得其实相当的真诚，阁里那位“管事儿”的李先生十分欣赏思归，百般照顾，不知道的还以为思归是李先生的失散多年的兄弟呢，这带思归出次门要真有点什么闪失，扣钱都算轻的，说不好他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思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只是因为姑娘们的调笑，还有沈健清睁眼说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思归脸皮薄，说不出的羞耻。

思归觉得难堪，始作俑者还在毫无自觉地和姑娘们耍嘴皮子，那油嘴滑舌的，很快就把几位姑娘逗得乐呵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健清身上，思归这“少爷”反而被遗忘了。

这时歌女所在的画舫上一阵骚动，应当是有什么人上了画舫，姑娘们回过神，交头接耳了一阵，匆匆对沈健清说了几句玩笑和惜别之语便一同离开。

船夫划动船桨，待和那画舫拉开距离，思归才白了一眼沈健清：“你倒是应对自如。”

“思归也不赖，还以为会和在阁里一样紧张到傻住。”在风雅阁里要是有客人和思归搭讪，思归多半会像只受惊的兔子说不出话，然后实力表演什么叫“尴尬”。

“那不一样。”思归反驳，在风雅阁里找他搭话的客人十有八九不怀好意，还出了几次事端，弄得思归大惊小怪疑神疑鬼，若是正常的结交朋友，哪里用得着那般紧张。

沈健清见思归一副真生气的样子，无奈轻笑，心想如果不是某人单靠俊俏的一张脸，就招了那些个姑娘，他也不用这般麻烦，结果自己还没生气，这个“招蜂引蝶”的到先生起气了。

沈健清拿起放在一旁的面具按在思归脸上，想把这罪孽深重的作案工具遮住，说：“还别说，那老板说这狐仙招桃花，你这桃花真就来了，还一次好几个，那姑娘可一个比一个水灵。”

“……”思归把面具掀起来，他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