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后的呼吸声渐沉，虞清月慢慢翻过身，凝眸看向已经睡熟的络冰轮，勾唇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这样没有防备心的人，怎么能做好大祭司呢？

或许是真的累了，络冰轮即便被抚摸，也没有一点反应。虞清月也没有挪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但在合眼休息前，还是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她记得师父和师娘说，倘若找到了心悦的人或妖，确定要和对方相守一辈子，且对方也愿意，那么可以用唇去贴对方的脸颊或唇，以表爱意——适当的肢体接触有助于增进感情。

虞清月虽然看过不少闲书，但正儿八经恋爱还是头一回，只亲一下，便感到脸热，怔怔地触碰时，忽然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空缺被填满了，虽不至于欣喜若狂，可还是让她的心跳越跳越快。

心上人……不，现下该是“心上妖”了，她的心上妖睡在身侧，一只手还揽着她，温热的吐息时不时拂过耳际，让她心思蠢动，甚至想把络冰轮拍醒，把她按在榻上欺负……

这个念头一起，虞清月赶紧默念清心咒，放在身侧的手也下意识把腰上那只手移开。

不，不能这样！她和那些被欲念所支配的妖族不一样。络冰轮允许之前，她不能做这么无礼的事！

于是虞清月今晚失眠了，直到次日天蒙蒙亮时，才沉沉睡去。

络冰轮倒是睡了个饱觉，只是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昨晚一样揽着虞清月，稍稍感到遗憾。

决定陪虞清月回妖界之后，络冰轮开始跟着齐然上街采购路上的生活用品。

其实对于她们而言，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要紧的必备条件，即便是才成为妖族的络冰轮，也能凭借自己的底子辟谷和疾行。

不过正如齐然所说，她们是边旅行边回家，又不是逃难，路上自然要惬意点才好。

“栖凤城的开国祖宗据说和一只凤缔结过血契，所以城里人很欢迎羽族，也有不少羽族在这里定居。”采购时，齐然说，“直到现在，街上还有很多店会出售羽族喜爱的商品，比如一些特殊肉制成的肉脯，或是绣着羽族纹样的衣裳。”

她走了一路也说了一路，直到在街上看到一对互相依偎的女性恋人时，忽然住了口，直接转移话题：“对了，青师姐最近应该能到处走了，你下次和她一起逛街吧？你们应该更有话聊。”

络冰轮心中一跳，虽然不知齐然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但她的确想和虞清月也逛街说说话。

她们有许多共同的观念，那一夜详谈后，便觉相见恨晚。若是一起逛街，想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听熟悉这里的另一人滔滔不绝地讲解。

于是她点了点头，问齐然：“我要如何邀清月一同逛街？”

“这好办。”齐然扬起唇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咱们仨一起出来采购，半路我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一会儿，你么……就好好把握机会，跟青师姐多说几句话。至于该说什么话，应该不用我指点了吧？”

然而络冰轮并没有完全理解她的用意，诧异追问：“难道我该准备个事情说？”

齐然心想不过是恋人闲聊，哪要提前准备，便摇了摇头，“说什么都行啊，能愉快地聊起来就好。”

说话时，二人正好路过鱼店，齐然闻到鱼香，搁下一句“在这等我”，咽着口水进去找小鱼干了，留下络冰轮独自留在鱼店门口，思考是否还要像当初准备上任宣言那样，也提前写个话题稿子，这样心里也有个底。